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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魔錄 (210-215)作者:STURMGE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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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1:57: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碧魔錄】(210-215)
作者:STURMGEIST
2024年12月2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PS:後面又要到無聊的劇情了,我會穿插一些肉,不會讓後面的內容太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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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得償所願
一轉眼,距離宣泰城中那場驚心動魄的混亂已經過去了整整十日。永安殿的風波,宣泰城中的亂戰,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巨大風暴,震撼了整個大梁國。
這位曾一度被譽為大梁中興之主的梁世宗,竟在夜裡被人刺殺於宮廷深處!
刺殺皇帝,可是彌天大罪!這一消息迅速由即位的太子候紀,也就是新帝的梁肅宗昭告天下。昭告之中,字字泣血,句句斷腸,不僅表達了對父王遇刺的悲痛,更誓要追查真兇,嚴懲不貸!
這一事件迅速在民間發酵,街頭巷尾,茶館酒肆,無不議論紛紛。人們或震驚,或惋惜,或猜測,各種版本的故事和謠言滿天飛,使得這件事更是傳得沸沸揚揚,全國皆知。
大火過後,蘭家府邸只剩下斷壁殘垣,留下一片廢墟。而被大火幾乎吞噬殆盡的府邸之外,更有無數人在外駐足。那夜,許多人目擊了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不僅吞噬了蘭府,更是將其積累的財富與榮耀燒了個乾乾淨淨,更幾乎坐實了蘭家與這場刺殺案脫不了干係的罪名。
而根據宣泰城城門處張貼的布告,詳細列舉了蘭家的各項罪名,從密謀叛國、刺殺皇帝,到勾結外敵等,每一條都足以讓蘭家上下再死個十次,蘭俊航被免去虎賁將軍一職,蘭家所有御賞全部被收回。然而,布告的最後卻也提到,蘭家除蘭俊航一人外,其餘皆已被夷滅,以示國法之嚴。布告一旁,蘭俊航的大幅通緝令畫像赫然在目,下方則是蘭俊航本人的賞格,足足十萬白銀!
人們對著布告指指點點,議論著這位傳說中值十萬的漏網之魚,猜測著這個年輕的虎賁將軍究竟藏身何處,又能否逃脫朝廷的追捕?
而就在三日前,大梁迎來了皇家的大喪之日。梁世宗的遺體在莊嚴的儀式中被移往皇陵安葬,文武百官皆需服喪七日,以表達對先帝的哀悼。大梁全國在大喪之後三十日之內,也均被要求不得作樂、禁止嫁娶、屠宰牲畜,整個國家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然而,新皇登基,梁肅宗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德寬宏,大赦天下。
除重罪犯外,所有囚犯皆可出獄,重新做人。
與此同時,王皇后也被冊封為母后皇太后,地位尊崇。而原梁肅宗的妃嬪們,也都被尊封為太妃太嬪。
朝廷中的變化更是翻天覆地。首輔大臣黃裴之、丞相竇康被候紀果斷罷免。
黃裴之在當天的所作所為候紀當然記得,而竇康雖然全程都不在皇城內,但是為了給自己的老師範晉卿讓路,再者需要打擊先皇舊黨,竇康最後也免不了被罷官的命運。同時被罷官的還有原來的一干清流大臣與從龍派大臣,他們的倒台,讓原有的太子黨迅速站穩腳跟,把持了朝中絕大部分的話語權。而范晉卿為候紀出謀劃策,炮製了這次政變,被候紀提上了丞相的位置。
一時間,范晉卿坐穩了大梁朝廷的頭把交椅。由於首輔大臣和太傅的位置暫時空缺,范晉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為大梁開國以來所罕見。
然而,對於大多數平民百姓而言,皇家之事、朝廷之事,終究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換了個皇帝對於他們來說,或許只是換了一個年號,換了一批官員,但日子還得繼續過。
*** *** ***
皇城,永安殿
「退--朝!」
高亢而有力的呼喊之後,新任的紅衣大太監劉茂站在龍椅之下,聲音迴蕩在空曠的大殿之中,宣告著早朝結束。
群臣們或匆匆或緩緩,帶著各自的心思與算計慢慢散去。劉茂的身份變化無疑是這場政變中最微妙的一筆。幾日前他還只是太子候紀的貼身藍衣太監,默默無聞;而今,卻因候紀的賞識一躍成為御前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作為紅衣大太監兼大內總管,其地位之顯赫,頗有幾分當年李福順的風采。
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穩固,候紀下令對宮內所有太監進行了一次大換血,李福順及其黨羽,還有御前司的人,凡是有牽連的一律逐出宮外,永不錄用。而各處要害部門,更是換上了候紀的心腹之人,這其中自然包括劉茂。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地坐在這個位置上。
回想起那日血濺永安殿,候紀至今仍心有餘悸。若不是主事人及時趕到,以雷霆手段將侯景除去,他恐怕真的會在那場腥風血雨中栽個大跟頭。還有那個深藏不露,卻在關鍵時刻咬人一口的李福順也給了候紀深刻的教訓,這種事情容不得半點仁慈與軟弱,若有不慎,代價很可能是自己的命!
「劉茂。」
候紀讓自己的背貼在龍椅上,轉頭看著紅衣太監。
「皇上有何吩咐?」
「現在原征西前線的梁軍撤往何處了?有無相關函件傳來?」劉茂連忙上前幾步,恭敬的回答道:「有,皇上!密調室送來的相關情報全都在您案上的左手位置,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整理好了。另外,皇太后早朝前就在外面候著,說是一定要見您一面。」
提到皇太后王蔓蘭,候紀的面色難得地柔和了幾分,他輕嘆一聲。
「唉,母親?還不快讓母親進來!」
不一會兒,王蔓蘭在侍女的陪同下緩緩步入大殿。她的臉上沒有笑容,反而帶著幾分怒意。
「那日,你在永安殿到底做了什麼?」
面對自己母親的當面質問,候紀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母親怎能這樣說呢?
那日朕前去保護父皇,沒想到父皇已被刺殺!朕也是措手不及啊!」王蔓蘭聞言怒不可遏:「胡說!你真當哀家什麼都不知道嗎?大喪七日,你卻和太妃整日鬼混!你根本沒把先皇放在眼裡!什麼弒父、蘭家刺客,都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看來您知道了啊?」
候紀臉上閃過怒意:「可是這些事早已經發生了,父皇已經下葬,朕已為新君,母后更是尊為皇太后!此時來說這些,朕也不明白您到底是什麼意思!」「你……」
王蔓蘭氣得渾身發抖,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從前線不聲不響的回來,竟然會變得如此冷血,不僅弒殺自己的父皇,連自己的母后都敢欺騙!可不等王蔓蘭說完,候紀便大手一揮,喝道:「來人!皇太后悲傷過度,情緒不穩!你們這幾個沒眼力界的東西!還不給朕將其送回寢宮!」
「是!」
幾名太監聞言,立刻上前,架起王蔓蘭就往殿外走去。王蔓蘭無法掙扎,只能搖頭嘆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強行帶走。
「哼!眼見著自己的兒子都是九五之尊了,還留著侯景在的時候的臭毛病!
劉茂!」
劉茂急忙躬身道:「奴才在!」
候紀的目光如刀般掃過劉茂:「將剛才陪同皇太后過來的侍女,全部滅口!
她們聽了不該聽的東西!另外,擺駕紫宸殿,朕乏了。」劉茂眼神一凜:「奴才遵旨。」
*** *** ***
皇城,紫宸殿。
商羽瓊和李夢夕都已經被冊為太妃,日常用度全部提高一個檔次,就連宮殿也進行了短期整修。修繕後的紫宸殿更顯莊重雅致,一踏入這殿門,候紀便感覺神清氣爽,唯有在這裡他才能將眼前的煩惱暫時拋在腦後。
「臣妾參見皇上!」
殿內爐火熊熊,十分溫暖,而身著清涼紗衣的商羽瓊和李夢夕早已在此等待,兩女聲音輕柔動聽,臉上更是帶著幾分幽怨。商羽瓊一綠,李夢夕一紫,兩女紗衣透明,下方的故意縮減了尺寸的同色窄小肚兜和褻褲更是讓候紀邪火中燒。只聽李夢夕柔聲說道:「皇上,您昨日可是一整天沒來,臣妾與李妹妹睜著眼睛可等到了天明呢!」
候紀聞言,臉上露出了嬉笑的神情,他伸手攬住兩女,笑道:「那兩位愛妃是在等什麼呢?是在等朕,還是等朕的龍根呢?嗯?」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引得兩女嬌嗔不已,紛紛啐了一口。
「皇上大中午的過來,臣妾當然得好好候著,要是惹得皇上不開心,臣妾可是要哭的!」
「哭?被是朕肏哭的麼?」
「皇上……你壞!」
商羽瓊和李夢夕紛紛敞開衣襟,將自己僅僅隔著肚兜的乳房貼在了候紀的前胸與後背,不斷地磨蹭著。候紀心中一喜,在她們胸前狠狠吸了幾口香氣,摟著她們進了內室,三人頓時滾倒在床上嬉笑打鬧。就在三人衣衫不整、情意綿綿之時,商羽瓊突然開口問道:「皇上,這幾日龍靈殿怎麼都沒見到韓妹妹?」她的聲音像是帶著關切,似乎對韓煙雨的缺席感到不解。
提到韓煙雨,候紀脫去衣服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與此同時一股怒氣更是莫名的沖了出來,沉默片刻後候紀道:「韓煙雨?不提她也罷。本來朕還想悄悄將她給納了,可沒想到那日竟被朕撞見她已經被其他的男人肏了!虧得她還挺著大肚子,懷著他侯景的骨肉!」
言語之間,候紀的厭惡之情更是溢於言表,顯然他對這件事情非常惱火。而商羽瓊和李夢夕則面露驚訝之色,心中卻竊喜不已。李夢夕接話道:「臣妾還以為她韓煙雨韓大祭祀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呢,原來也是個水性楊花的淫婦!這等女人,放在宮裡真是髒了皇上的眼睛!」
「給朕親一個!」
商羽瓊和李夢夕老老實實側過臉去,候紀對著兩女一人親上一口,說道:
「不過朕最後也想出了個辦法。她韓煙雨不是神祀大祭司麼?既然孩子已經打掉,那那就讓她以神祀大祭司的名義去朕的愛卿家中布施一夜肉身就好了!這等賞賜,想必在這之後這些臣子還不對朕死心塌地!」
「皇上高見!那以後這韓煙雨還會回宮麼?」
「回!這種女人放在外面有些浪費了,最後她韓煙雨也只能是朕的一條胯下母狗!這等淫婦,朕,不會給她任何名分,她只能做一條狗!」商羽瓊輕笑一聲:「皇上,要不然,將韓煙雨帶到這裡好了,先帝在世時,臣妾就被先帝安排調教妃子,想必這韓煙雨過來也是得心應手。而且先帝還賞賜了不少藥和情趣物件,正好放在這韓煙雨身上試試!皇上以為如何?」「哦?」
本以為自己那爹只是喜歡看女人跳脫衣舞,沒想到還喜歡玩這種調調,連自己都不知道!
「好!既然愛妃毛遂自薦,那三個月後,朕就將韓煙雨交給你們,務必好生調教!兩位愛妃,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求朕來肏你們!」「臣妾遵旨!」
商羽瓊和李夢夕說罷,齊齊跪在床上掀起自己的紗衣,伴隨著一扭一扭的臀瓣,兩條小的可憐的褻褲從兩人的膝間滑落。已經脫去外衣的候紀龍根早已漲大發疼,扶著商羽瓊的臀肉,龍根對準肉穴,猛的肏入!
「哦!」
第二百一十一章:美肉賞賜
宣泰城的氣候漸入佳境,眼看著已經是初春時節,雖然天氣尚涼,但再沒有深冬那樣的寒冷。
自候紀登基以來,他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將那些曾經威逼利誘的大臣們一一提拔,他們的家人也得以安全放回,並且還補齊了當初答應下來的雙倍美人與黃金。這些大臣們自然是對候紀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地為他效勞。而由於六部中的不少官員因為與原從龍派和清流有所關聯,這些人被罷官或是降職,這又為候紀一派的官員高升讓出了位置。於是,連升三級變得非常容易。
就如戶部侍郎趙元德,雖然他貪,可是他支持候紀為帝,終究撿了從龍之功。
之前他的罪行在大赦中一筆勾銷,不僅從戶部侍郎升任戶部尚書,官運亨通,還平白得了兩千兩黃金和四個窈窕美人,肅宗皇帝信守承諾更讓趙元德也死心塌地起來。
這日夜裡,趙元德的府邸內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斷。他邀請了眾多好友和同僚來家中大吃大喝,共同慶祝他高升戶部一把手。酒桌上,趙元德意氣風發,與旁友推杯換盞。他的那些朋友們也紛紛舉杯祝賀,稱讚他英明果斷,選擇了擁立候紀的正道。直到那些朋友走完,他自己也喝的半醉,準備乘著酒勁去自己新納的小妾房裡好好快活一番。就在他起身之時,一名僕役突然匆匆跑來,神色急切的稟報道:「老爺,宮裡的公公來了,說有旨意!」「啊?」
一聽宮裡有旨意,趙元德頓時酒醒了一半。他猛地站起身,神色凝重地問道:
「人在哪裡?還不快請到前廳去!」
僕役急道:「那帶頭的紅衣公公死活不肯進來,說一定得見到老爺!」「紅衣公公?那可是劉茂親自前來!」
趙元德聞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深知,宮裡來的公公不肯進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到這裡,他立刻吩咐道:「快給老夫更衣!讓廚房現在燒一鍋熱薑湯,快去!」
「好嘞!」
說完,趙元德便急匆匆地回到內室,在僕役的幫助下換上一身整潔的官服,又整理了一下衣冠,這才邁步走向前廳。一路上,他的心跳加速,腦海中不斷猜測著宮裡來的旨意究竟是何內容。是皇上又有新的任命?還是有什麼緊急的事務需要他去處理?
當他小跑道趙府大門時,只見一名身著紅衣公公正站門外,劉茂正百無聊賴的用鞋底摩擦著地面,一見身著正裝的趙元德小跑出來,臉上馬上露出了笑意:
「趙大人!」
趙元德連連擺手:「劉公公可是折煞老夫了,有失遠迎,還望公公恕罪!快請進來!府上備了熱薑湯,還請各位辛苦的喝一口暖暖身子!」「趙大人客氣,不必了!雜家也是職責所在!請趙大人接旨!」趙元德聞言,心中更加緊張。他連忙屏退左右,只留下幾名心腹僕役,然後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準備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趙元德,勤勉盡責,功績卓著,又念及趙卿對朕忠心耿耿,特賜禮物一件,以供趙卿一夜賞玩。此禮非比尋常,望趙卿珍視此禮,不可輕泄天機!明日一早,即由劉公公取回。欽此!」「臣趙元德,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元德聽完旨意,心中暗自揣摩。這份禮物究竟是何物,又為何御賜下來只能賞玩一夜,讓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劉公公,這……」
見趙元德欲言又止,劉茂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趙元德會有此問。他低聲說道:「趙大人,皇上既然將此禮賜予大人,自然是對大人信任有加。至於這禮物究竟是何物,大人稍後便知。不過,雜家需提醒大人一句,此禮非同小可,大人賞玩之後妥善保管,萬不可有絲毫閃失。」
趙元德連連點頭,奇怪的看著劉茂招呼太監將一大床捲起的棉被抬入趙府,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還得用棉被捲起來?他索性湊到劉茂身邊小聲道:「劉公公,你東西掉了!」
劉公公低頭一看,地上有一張五十兩銀票,便默不作聲的收入懷中:「趙大人可是要問那棉被裡的東西?」
趙元德點點頭:「正是,我也是頭一次聽說皇上借禮物給臣賞玩的!」「要雜家說,這就是趙大人不懂了!」劉茂將趙元德拉到角落裡,又掏出一張疊好的黃紙遞給趙元德:「皇上密旨,趙大人看完就知道了!」趙元德接過一看,頓時雙目圓瞪:「這……皇上竟然將韓大祭祀送……」「誒!趙大人,這話就別當面說了!有些事情,說不得!皇上念及大人從龍之功,這才特允了這一夜之緣,望大人好好珍惜!東西就裹在那床被子裡,神祀也保證不會過問此事!趙大人若要享用那可得趕緊了!」劉茂見趙元德狂喜神色溢於言表,心知這位新晉升的戶部尚書已然被這份「大禮」震撼,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輕咳一聲,低聲提醒道:
「不過趙大人,這禮物雖好,但切記不可貪戀過久,明日一早,雜家還需將其親自將其送回宮中,以免節外生枝。皇上雖寵愛大人,但規矩不可廢啊!」兩人相視一笑,趙元德則連連告謝:「還請劉公公替老夫謝皇上隆恩!」夜色漸濃,送走劉茂一行後,趙元德屏退了所有僕役,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果然在自己的床上,那床御賜棉被已經被放在那裡,其中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
「韓煙雨,韓大祭祀!嘿嘿……」
趙元德不是沒有欣賞過祭禮上韓煙雨的曼妙舞姿,她就是宣泰城不少男人心中的神女。可就是這樣一個遙不可及的神女,竟然就被皇上幾句話送到了自己的床上,好讓他也一親芳澤!雖然荒唐了點,又有綁架他人老小這種缺德之事,可是賞賜這個事情,肅宗皇帝卻從來都沒有吝嗇過,黃金美人樣樣都是給足了的!
「春風一度,時不我待!」
趙元德用顫抖的手掀開了被子,那個面容絕美,欣長苗條的韓煙雨便出現在他面前,秀髮還是祭禮時的流雲鬢,十分自然,末端還有紅色絲帶繫著,只不過沒有頭戴那與肩同寬的白玉頭飾。半張臉蒙著面紗,身著素白紗裙,足蹬著一雙繡銀絲白色長靴,就像是剛剛完成了祭禮一般。只不過在這淡漠的素色服飾之上,紅色的繩索以一種錯綜複雜的方式緊緊纏繞著她的身體,每一道繩結都是精心編織的囚籠,將她牢牢束縛。
紅繩從脖頸處環繞而下,穿過胸前雙乳,勾勒出滾圓挺立的乳房形狀,甚至乳尖部位還有些濕潤,似乎是溢出的人乳。紅繩從乳根位置分出兩股繞道背後,韓煙雨手腕處被紅繩交叉綁緊,繩索在肌膚上勒出了深深的痕跡,透出一種觸目驚心的紅。纏繞數圈以後又從背後繞道小腹位置,一種幾乎將她身體勒成兩截的力度讓紅繩緊緊環繞這小腹,留下一圈圈觸目驚心的勒痕,韓煙雨的呼吸因此變得急促且淺短。
兩股繩從腿間穿過,死死勒入腿間嫩肉,紅繩自上而下穿過,一股一股的將雙腿分開束縛起來,腳腕處的繩結讓大小腿被迫摺疊起來並且向外大大分開。繩索隔著白靴靴面的腳踝處打了個死結,將她的下肢牢牢固定,幾乎讓她無法做出任何微小的動作。再細看去,臀溝中竟是一根鈍頭的金屬鉤,鉤子的頂端深深貫入後庭之中,另一端則與韓煙雨被束縛的雙手相連,只要韓煙雨掙扎,金屬鉤就會更加深入後庭。
而面紗下的韓煙雨正努力地吞咽著口水,喉嚨里發出細微而壓抑的喘息聲,一看到趙元德掀開被子就發出一陣急促的「嗚嗚」聲,像是在求饒一般。隔著面紗看去,原來韓煙雨的口中被塞入了一個木質口塞球,這樣一套繩縛下來,韓煙雨不能說話不能動,只能被裹在被子裡任由自己被送到這裡來。
天仙下凡一般的女子被束縛成這樣送到床上,換了誰都會有將這美人蹂躪一番的衝動,這難道不比自己那幾房小妾強得多了?趙元德色心大起,將韓煙雨的乳房一把握住,用力揉捏。
「嗚嗚嗚!!」
韓煙雨乳房被襲,不斷掙扎,雙腿腿一屈一伸,不斷搓動,雙臂扭來扭去,結果牽動了後庭的鉤子,惹得她痛的一抖。
「韓煙雨,韓大祭祀!再掙扎也沒用的!畢竟你可是皇上送來給我們臣子享用的,掙扎來掙扎去,最後結果還不是一樣!就算是那九天玄女來了這裡,也得乖乖分開腿子挨肏!讓我看看,韓大祭祀的乳房和肉穴長什麼樣!」趙元德可明白皇上可是要收回這東西,這一夜只要不玩死玩殘就好,可沒說衣服一定得在啊!「撕拉」一聲,韓煙雨胸前的布料爆裂,將那碎步按在自己臉上問一問,一股奶腥味撲鼻而來,趙元德深吸一口,見韓煙雨那對豪乳乳頭突出,尖端位置還有幾個白點,索性入手用力一捏,一點乳汁居然被捏了出來。趙元德索性直接將韓煙雨壓在身下,用嘴用力吸吮著左乳溢出的乳汁,而右邊的乳肉則在趙元德的手中揉捏的不斷變形。
「沒想到韓大祭祀也會產奶啊,難不成韓大祭祀也去偷了男人,嘿嘿……老夫就喜歡你這騷樣!」
吸完了韓煙雨的奶汁,又將韓煙雨的乳尖吸得又紅又腫,趙元德這才湊下臉去,將韓煙雨的白紗裙從中間撕成兩半,露出韓煙雨被紅繩緊緊勒入的腿間位置,將勒入的兩股繩分開,這才窺見韓煙雨腿間最最私密的位置。處子膜已經不在了,但是勝在肉穴還是鮮艷的顏色。韓煙雨應該是已經經歷過男人了,只不過次數不算太多,且肉穴多汁,稍稍一撥弄,內里淫汁就往外流淌。這韓煙雨破身後要麼天生如此,要麼是後天調教,但不管怎麼樣都看的趙元德欣喜異常。
一根手指在韓煙雨的蜜肉之外上下磨蹭,沾染了不少淫汁之後,趙元德手指深入,借著汁水的潤滑很容易的就鑽入了韓煙雨的膣腔中。
「唔!」
韓煙雨低叫一聲,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緊張之下膣腔中嫩肉緊縮,又濕又熱,幾乎緊緊將趙元德的手指包裹住,感受著膣腔中一層層嫩肉,不由得開始在裡面慢慢旋轉摳挖起來。經過長時間輪番調教的他,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挑逗,韓煙雨的身體在趙元德的動作下不停游移擺動,妄圖將體內的異物驅逐出去,被口塞堵住嘴裡則隨著趙元德的摳挖發出一陣又一陣呻吟。
第二百一十二章:煙雨末路
像是被手指徹底貫穿一般,韓煙雨的身體隨著摳挖深入用力向後推擠著,被摺疊捆綁的雙腿被繩子所限制,但還是因為體內快感向上一挺一挺,趙元德用手指抽插幾下,隨即抽出,帶出不少淫汁粘液,接著趙元德俯下身去,雙手壓住韓煙雨的雙腿,從大腿根部開始舔舐,一面觸摸著韓煙雨如玉一般的雙腿肌膚,一面感受著因為捆綁陷入肌膚的繩索。
從腿根到小腹,接著繼續往下,直到那僅有一撮趾毛的蜜肉位置,尤其是那兩瓣蜜肉之間的迷人縫隙,舌頭自上而下深入,對於韓煙雨來說又是不亞於異物插入的刺激,舌尖舔舐,淫汁汩汩流出。
「唔……」
韓煙雨在這刺激下雙腿大張,靈活的舌尖探入,每一次都能讓它如弓一般彎折身體,這樣的動作讓她後庭更為難受,那根鈍頭的金屬鉤不住的在她的後庭中深入。
「嘿嘿,沒想到韓大祭祀的水也挺多的!老夫玩自己的幾房小妾,她們流的水湊起來都沒你韓大祭祀一個人流的多!」
趙元德滿意的咽了幾口口水,像是嘗了嘗韓煙雨淫汁的箇中滋味,便忍不住脫去了自己全身衣物,趙元德已經六旬,身體也有些枯瘦,那肉棒也沒別人粗大,倒是像一根細長枯瘦的柴把。見面前的趙元德脫去衣服,韓煙雨的胸口因為恐懼而不斷起伏,她知道自己恐怕逃脫不了被姦淫的命運了。
「韓大祭祀,乖乖挨肏吧!」
趙元德再一次壓在韓煙雨那被紅繩緊緊束縛的嬌軀之上,枯瘦老人壓在她身上,韓煙雨想要左右擺動讓這趙元德下來,卻因為後庭的鉤子疼的沒什麼力氣。
趙元德嘿嘿淫笑,柴把一般的肉棒棒頭位置在韓煙雨的小腹處滑來滑去,尤其是那
趾毛位置更是讓他不由激動萬分。細細體味身下仿佛認命一般的韓大祭祀,她臉如紅桃,雙目微張,紅唇微啟,竟有些許在台上主祭時的樣子,最後咬了咬韓煙雨的乳尖,將自己的屁股往後挪了挪,又環過韓煙雨的臀部,將因為繩索束縛而張開的大腿張得很開。
「嘿,那老夫可就開始了!」
一聽要插入,韓煙雨眼睛猛地瞪大,她又開始拚命掙紮起來,可這樣的掙扎對趙元德來說就不算什麼,韓煙雨再高貴也是個不通武功的弱女子而已,想要拿捏真是太簡單了!她驚恐的看著那柴把一般的肉棒一點點沒入自己的身體,最後只聽「咕嘰」一聲,趙元德的肉棒徹底撐開膣腔嫩肉,插入到韓煙雨體內深處。
「嗚嗚嗚!!」
韓煙雨的臀部胡亂扭動,雙腿雙手的繩結被勒的「咯嘰」直響,想要努力掙脫繩索。看得出韓煙雨想要拚命反抗,還要將趙元德推下去,可趙元德壓在她身上,再加上繩索束縛,韓煙雨根本不能動得分毫。
「想反抗?看不出來韓大祭祀還有幾分烈性,可惜啊!」感受韓煙雨膣腔中的溫潤,趙元德可再也按耐不住,緩緩抽出肉棒,接著再用力一挺腰!
「嗯!」
韓煙雨還想要躲避,可是這一插入,渾身的勁全都散了,只能再口中發出一聲悶哼,接著恨恨的望著在她體內緩慢抽插的趙元德,愣是不發出一絲聲音。柴把一般的肉棒又退到外面,接著慢慢插入其中,深深頂入到韓煙雨體內。如此反覆,被長期調教的韓煙雨雖然臉上隱忍,可身體卻是誠實的,一番抽插之後,淫汁泡沫如泉涌一般,讓那趙元德的肉棒更加潤滑,再加上趙元德肉棒雖然不粗,但勝在長度,每一下都能頂在韓煙雨的花宮位置。
「啪啪啪啪啪!!」
房間中僅僅餘下肉體撞擊的脆響和趙元德粗重的呼吸聲,說不出話的韓煙雨在床上怒視壓在自己身上的老人,對方則激烈的抽插起來,柴把一般的肉棒在韓煙雨的體內進進出出。趙元德本以為這烈性妞死也不會發出聲音,可沒想到自己抽插了一會兒後,韓煙雨口中竟然輕輕發出斷續的哼聲。
「還以為你韓大祭祀不食人間煙火,連叫床都不會呢!老夫想聽聽韓大祭祀叫床的聲!給老夫叫!叫起來!」
說罷便是一陣猛頂亂頂,惹得韓煙雨不禁發出一陣惹人愛憐的嬌吟。
「哦……噢……嗯嗯嗯!……」
淫汁流淌,肉棒進出。趙元德慢慢加快了挺腰的速度,插入的力道也一次次加重,柴把一般的肉棒不斷在韓煙雨的花宮位置剮蹭研磨,就像是要從她體內鑽出淫汁來。從側面看韓煙雨整個人都被壓著,僅有被繩索束縛的雙腿隨著抽插動作一伸一伸,被繩索束縛的纖腰更是隨著插入的動作起伏著。每插入一次,後庭的金屬鉤就在繩索作用下被迫拉緊,與那插入膣腔的肉棒一起共同侵入韓煙雨體內。前後雙穴的折磨一點點將韓煙雨的羞恥之心一點點的打磨乾淨。肉棒和鉤子共同作用,美人已經無力應對,只能被迫承受著姦淫。
「好……好啊!」
畢竟人老了,肏了幾百下的趙元德也有點力不從心,雖然閉眼就能感受到這人間絕色的魅力,可他畢竟不是年輕時候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最後十幾下索性猛力抽插,柴把肉棒不斷撞擊在花宮中,惹得韓煙雨的叫聲更加高亢。
「噢噢噢噢!!」
幾乎把所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肉棒上,眼見愈插愈凶,膣腔濕潤,「咕嘰咕嘰」的水聲與韓煙雨的嬌吟交織在一起,隨著趙元德感覺下體酸麻,一陣低吼之後,那柴把肉棒頓時在韓煙雨的膣腔中顫抖起來,一大股腥臭白濁直灌入韓煙雨那飽受蹂躪的花宮中!
「啊!」
滾熱濁液直衝入體內,一股一股的燙的韓煙雨不由大叫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停歇下來。趙元德的枯瘦身體與韓煙雨疊在一起,這一泄精像是要將他幾日的存貨全都交出,泄的他頭暈眼花,好一陣才恢復。感覺到韓煙雨依舊在喘息著,但是雙眸早已放空,眼神呆滯,胸口更是劇烈起伏著,他才將枯瘦半軟的肉棒抽出,一股濃白濁液當即就從韓煙雨的肉縫位置緩緩溢流下來,作為占有她的最好證明。
看到這一場景,趙元德的心中一喜,不知道那些將韓煙雨視作夢中情人之人,若是知道了他們的神女被人捆的像母畜一樣,肏穴注精,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精彩表情!可惜自己不會作畫,不然非得畫一幅《神祀大祭司受精圖》才行!
「這可把老夫的存貨都給榨乾了!」
看到韓煙雨穴口流精的慘樣,趙元德雖然心中暗喜,可身體已經力不從心。
但忽然想到皇上可是將韓煙雨賞他玩一夜,若只是肏上一回未免也太虧了!
索性,趙元德打開一旁床頭櫃的小格,其中陳列著一排各種補藥,什麼大力丸、金槍不倒丸之類的虎狼之藥,趙元德從每個瓷瓶里排出一顆顆大小不一的藥丸來,就這茶壺中的茶水全數吞下。很快這些虎狼之藥便發揮出他們應有的用處,趙元德本來已經軟趴趴的肉棒,一下子又挺立起來,剛才和陽精被一起射出去的力氣又回來了,顯然可以再戰!
「來勁了!」
趙元德大喜過望,又回床邊。剛才自己狠狠肏了韓大祭祀的肉穴,本想再來一次,忽然看到韓大祭祀臀瓣中的那根金屬鉤,頓時色心大起。韓煙雨精疲力盡,卻見趙元德又是一副要挑槍再戰的樣子,心中羞怒,可她說不了做不了,只能任由趙元德將其翻過身來。只見那根金屬鉤完全緊貼著臀瓣位置,一頭與韓煙雨雙手相連,一頭則深入她的後庭。趙元德稍稍將繩子抽下放鬆,讓鉤子在韓煙雨的後庭中放鬆一些,接著稍稍用力往下一掏。只聽「啵」的一聲,那鉤子末段終於被從韓煙雨的後庭中拔了出來,雖然可以看到這鉤子是鈍頭的,但那鈍頭做的特別突出,足有荔枝大小。後庭那位置更是因為長時間被鈍頭占據,一時間竟然沒法合攏。
棄了鉤子,趙元德反身騎在韓煙雨大腿上,肉棒對準韓煙雨的後庭,腰部猛力一挺,柴把一般的肉棒進入剛剛被鉤子蹂躪過的後庭,一下便插進去半截來!
「唔!!!」
後庭被破開,韓煙雨不由發出一聲慘叫,臀部不停扭動著,讓滿眼獸慾的趙元德更加欲罷不能。他雙手托住韓煙雨的臀瓣,緊緊托著她,讓肉棒更加深入進去,換來韓煙雨比剛才更加悽厲的慘叫!
「嘿嘿,韓大祭祀的後庭也不是凡物,爽死老夫了!」韓煙雨的後庭溫熱舒暢,並不幹澀,讓他的肉棒可以一寸寸的貫入其中,直到肉棒直插到底,然後開始用力的抽送起來。
「嗯……嗯……」
韓煙雨努力轉過頭來盯著趙元德看,可這殺人的目光在趙元德眼裡十分滑稽可笑:「韓大祭祀你就瞪著好了,等會老夫射在你屁眼裡的時候希望你還有力氣瞪!嘿,不過是個祭祀,你現在的樣子和那些賣唱賣笑的有什麼區別,今夜老夫便暢玩到韓大祭祀三洞齊開!韓大祭祀還是想想,明晚你這具美肉會送到誰床上去吧!說不定他們會有比老夫更加有趣的玩法,哈哈哈哈!」淚,從韓煙雨的眼角緩緩流下,滴落在濺滿陽精、淫汁和汗水的床單上。
*** *** ***
安陵城,城主府。
近兩年前的戰火洗禮後,安陵城宛如鳳凰涅盤,雖帶著舊日的傷痕,卻在短短時間內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城牆上的箭痕與燒焦的木柱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戰火。
城主府當年被林洪道自己生生拆成廢墟。而今在眾人的努力下,城主府雖尚未完全重建,但已初見規模。尚未完工的庭院中,城主林洪道正端坐在一張由臨時搭建的涼棚下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不遠處,妻子與年幼的兒子正嬉戲於一片由鮮花與綠草點綴的小園中,其樂融融。
「駕!駕!」
街上響起了急促的馬蹄,一名滿臉塵土的傳令兵策馬奔至城主府門口。他直接從馬背上躍下,幾步並作一步踉蹌著衝進了庭院。見傳令兵突然沖了進來,林洪道的眉頭微微一皺:「如此慌張,出了什麼事情?」傳令兵跪倒在地,雙手抱拳:「見過城主大人,梁軍大部從西邊回來了,現在距離安陵城還有五里路!」
第二百一十三章:敗軍而歸
「他們回來了?」
林洪道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可是有虎威軍和虎賁軍的旗號?」「有!」
傳令兵的回答讓林洪道心中的石頭落了地。他記得清清楚楚,當年安陵城被魔軍圍困,是蘭俊航、關風月等人率領的虎威軍與虎賁軍平亂解圍,拯救了整個安陵城於水火之中,要不然他這條老命連帶著妻兒估計早就不在了!
「那就好!既然他們得勝歸來,那老夫就在城主府為他們接風洗塵!來人!」立刻有城主府僕人上前:「城主有何吩咐?」
「讓所有僕人上街採購菜肉,在主街上準備宴席,以最隆重的禮儀歡迎梁軍大勝而歸!」
「是!」
然而,正當林洪道準備起身,卻注意到傳令兵依舊低頭不語。
「怎麼了?」
傳令兵嘆了口氣,聲音低沉:「城主大人,屬下建議您最好去看一下這些梁軍……」
林洪道的眼神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走,和老夫去看看!」等林洪道帶著一隊人馬疾馳至城門外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猛地一沉。
這還是那支百戰之師?
無論是虎威軍還是虎賁軍,那支從他安陵城中威風凜凜走出的軍隊,如今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戰旗在寒風中殘破地飄揚,兵甲破爛,布滿了刀劍的刻痕,士兵們的臉上愁容滿面,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傷,有的裹著繃帶,有的血跡未乾。重傷員橫七豎八地躺在簡易擔架上,讓還能行動的輕傷員艱難地抬著前行,這樣的場景占據了半數之多,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林洪道騎在馬上,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這幅淒涼畫面,讓他久久無法言語。直到手纏著繃帶的關風月策馬而出,林洪道的神思這才被拉回現實。
「關將軍,這……梁軍怎會落得如此田地?蘭將軍何在?是否也一同歸來了?」「林城主,此事說來話長。」
關風月聞言他輕輕搖頭:「城中可有足夠的藥物與糧食?我軍目前極度缺乏補給,蘭將軍也受了傷,至今未能痊癒。」
「好說,好說!我已命人上街緊急採買物資,關將軍請放心,還先帶兵進城安頓。」
隨著梁軍緩緩入城,那敗兵之態嚇壞了街上的路人。好在城主府的府兵與城中的少量守軍迅速行動,及時維持秩序,避免了更大的混亂發生。梁軍直接在空曠的街道上紮起了營寨,而林洪道則命城主府所有人全部前去採購,不僅調集了全城的食物,還自費請來了城中的廚師與大夫,現場烹飪熱飯,熬制湯藥。不久之後各種食物、藥品如潮水般運來,堆積如山。那些許久未曾飽餐一頓的梁軍士兵此時已經雙眼發綠,狼吞虎咽,受傷的士兵們也得到了及時的救治。
「見過城主!」
林洪道擺擺手,步入一座臨時搭建的大帳篷內,穿過層層擔架,終於找到了臉色蒼白如紙,雙眼微閉的蘭俊航。蘭俊航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勉強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林洪道,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林城主……我們又見面了。這次,恐怕又要給城主添麻煩了……咳咳咳!」
林洪道連忙上前輕拍蘭俊航的肩膀,安慰道:「蘭將軍言重了,若非梁軍,若非兩位將軍將軍,安陵城早已化為烏有。蘭將軍安心休養,身體要緊。」說著,一位大夫適時上前遞上了剛熬好的湯藥,蘭俊航在大夫的幫助下緩緩飲下。與林洪道又幾面之緣的異族人莫多和阿娜希也在其中忙碌,照顧傷員。
「林城主。」
「關將軍有何事」
與此同時,關風月已經換好了手臂上的紗布,他朝林洪道使了個眼色:「出去說話。」
兩人默契地走出帳篷。外面,蕭靜瑜、李雲馨、南絮、黃泉、關睿、黃來遠、杜松、劉挺、姚昊霖、魏陌洲和彭雲等人已等候多時,他們的臉上同樣都是疲憊,雖然已經吃了東西,但一時半會還無法恢復應有的狀態。
林洪道望著這一群人,無論是密調室、梁軍的主要人員全都在此。他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但他還是開口問道:「關將軍,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梁軍會落得如此境地?」
「他媽的……」
關風月忍不住破口罵道,深吸一口氣,勉強將心中的怒氣壓下,將征西前線的種種變故娓娓道來。
從太子候紀的離奇行為,到其竟然是魔國內鬼的驚人真相,再到關合背叛,擅自帶領關家軍逃離,導致梁軍損失慘重,每一件事情在林洪道耳中都顯得不可思議。
「太子候紀竟任由手下官兵凍餓而死,要不是從關將軍嘴裡說出來,這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而他太子竟是魔國的內鬼!尤其是當他繼位為帝之時。」「候紀稱帝了?」南絮不由得驚訝出聲
「也就是十多天前的事情,說是梁世宗突然駕崩,太子繼位,快馬傳訊昭告天下,稱肅宗皇帝,舉國服喪,大赦天下。現在看來……」林洪道眉頭緊鎖,要是這幾件匪夷所思的事連起來看,就更加詭異了。不管怎麼看,這太子候紀坐上帝位,要是沒有點貓膩林洪道可不信!
「還有我那好弟弟,他就是那太子的狗!竟然捲走了所有的糧草,害了那麼多人枉死,我必殺他!」關睿怒道。
關風月點頭,繼續說道:「關合被太子任命為統領後,不僅強令梁軍撤離,放棄了我們已經從魔國手中奪回的大片國土,更是在半路上不顧大局擅自帶著麾下關家軍離開,還捲走了我們本就稀缺的糧食和藥品。他這樣做直接導致梁軍因凍餓傷病再次減員兩千餘人,我們不得不跋涉二十多天近千里路程,歷經千辛萬苦才艱難撤回梁國腹地。」
兩年前出征的十萬征西大軍,而今僅剩不足三萬殘兵敗將,其中近一半還是失去戰鬥力的傷員。而且由於關合擅自帶麾下士兵脫離,又捲走糧食和藥品,除了士兵死傷甚多,更是導致人心惶惶,軍中流言四起。清河城之時已有梁軍士兵不忍飢餓寒冷開始逃散,進入中州腹地後,尤其是軍中時不時出現「梁國已拋棄梁軍,再不跑就沒有活路」這種惡劣的流言,不僅是關睿、杜松、劉挺麾下士兵出現大批逃兵現象,甚至以軍紀嚴明著稱的虎威軍和虎賁軍中也開始出現個別逃兵。
但關風月等不怪他們逃走,前有狼後有虎,補給幾乎斷絕,這些士兵若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堅持下去已經很不容易了。
就在林洪道正忙著招待剛剛抵達的梁軍將領,府兵急匆匆地穿過人群稟報道:
「城主,有天使來了!」
「天使?朝廷派人過來了?」
林洪道的話語未落,只見三名身著華麗藍衣的太監在眾人的注視下,撥開層層人群,緩緩步入這議事之地。一進來這地方三個太監就因為空氣中瀰漫的濃重藥味捂住口鼻,弄得關風月等人直皺眉頭。
為首的那名藍衣太監,身著繡有繁複雲紋的長袍,他用手扇了扇面前的藥味,趾高氣揚地走到眾人面前:「聖旨到,還不接旨!」「你讀,我們聽就是了!本鎮撫使在這裡代表密調室的意思!」南絮上前一步,雙眸死死的盯著面前的藍衣太監,直盯著他渾身發毛。這太監還是畏懼密調室的,無奈,他只能攤開聖旨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梁魔兩國即日起罷兵議和,共謀和平,永結友好之盟。為彰顯朕之誠意,維護兩國安寧,特令所有在外與魔軍交戰之梁國將士,即刻停止一切敵對行動,整頓軍備,班師回朝。凡接此旨者,務必遵令而行,不得有誤!如有違抗,或繼續與魔軍糾纏不休者,一律視為造反作亂,朕必嚴懲不貸,絕不姑息!欽此!」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關睿聽聞此言更是怒氣沖沖地跳了起來,聲音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慨:「打了整整兩年,我們被逼無奈退回安陵城,關家軍無數弟兄血灑沙場,難道就這樣一聲令下,全部班師回朝就完事了?」藍衣太監聞言,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關將軍,雜家不過是奉命行事,傳達皇上的旨意罷了。怎麼,你們對聖旨有異議?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皇上還有旨意,蘭俊航是否在此?」
這下輪到黃來遠發怒了:「蘭將軍可是虎賁將軍,你不過是個藍衣太監,怎敢直呼蘭將軍大名!」
「哼!黃來遠,別以為你是黃裴之的兒子就能對雜家吆五喝六的!他黃裴之早被革去首輔大臣一職,自身難保!至於什麼虎賁將軍,蘭家造反謀逆,已經被削去一切榮譽!虎賁將軍一職早已被皇上剝奪,如今他蘭俊航不過是個朝廷欽犯!
你黃來遠不也是個草頭平民!」
「你說什麼?」
不僅是黃來遠,周圍的將領們也是一臉愕然,難以置信地望著藍衣太監,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
藍衣太監無視眾人的驚愕,攤開另一卷聖旨繼續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蘭家謀逆之案已水落石出,罪證確鑿,蘭鐵亭結黨營私,刺殺皇上,此等罪孽,天人共憤!蘭家已被盡數夷滅,而虎賁將軍蘭俊航,身為蘭家一員,難辭其咎,今特剝奪其一切官職爵位。朕念爾等曾為國效力,望蘭俊航速速束手就擒,前往刑部投案自首,以贖其罪。若抗旨不遵……」「本將軍要是抗旨不遵呢?」
低沉的男聲突然打斷了藍衣太監的話,眾人抬眼望去,只見帳篷門口,披甲的蘭俊航手持銀龍槍的傲然而立,正是蘭俊航。他的雙眼赤紅,步伐沉重,邊走邊道:「你說,蘭家沒了,嗯?」
「蘭將軍……」關風月剛欲開口,卻被蘭俊航以一個手勢制止了。
「本將軍在裡面都聽得到!本將軍是傷了,可耳朵沒聾眼睛也不瞎!」蘭俊航的目光如炬,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那藍衣太監身上:
「本將軍自入行伍後,歷經數十場大小惡戰,也從未有過如此漫長的戰鬥!而今,你,一個區區藍衣太監,竟敢站在我面前,告訴我,打了兩年的仗,犧牲了數萬弟兄,換來的卻是議和退兵,那些死去弟兄們的臉我夜夜做夢都能夢見,可他們用血肉換來的國土卻白白出讓給敵國!更可笑的是,我的家人,我的族人,竟然都已沒了?這一切,是不是他候紀在背後操縱的?本將軍可還有好大一筆帳沒和他算呢!」
「你……大……大膽!」
周圍的梁軍傷兵越聚越多,他們幾乎全部怒視著藍衣太監,而藍衣太監被他的氣勢所震懾,臉色蒼白,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卻不慎跌倒在地。
面對步步逼近的蘭俊航,以及周圍那些因憤怒而圍攏過來的傷兵,他只能無助求饒:「蘭……蘭將軍,饒命啊……」
蘭俊航一把揪起藍衣太監的衣領,將他如同提小雞般提了起來,雙眼微眯:
「宣泰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這老狗要是不說清楚,今天本將軍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坐困孤城
藍衣太監不得不將他聽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來,包括宣泰城的政變,梁世宗之死,以及蘭家被焚。得知蘭家被毀,卻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蘭俊航鐵青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雨兒呢?」
「雨兒……是誰?」那藍衣太監奇怪的問道。
「韓煙雨,神祀大祭司!本將軍的未婚妻!」蘭俊航怒道。
「這,小的可真不知道!小的只知道這次政變神祀並未受到波及!另外,皇上已經與魔軍聯絡,除了出讓土地,還要剿滅依舊在抵抗的梁軍!蘭將軍,我可就知道那麼多!求求蘭將軍,放小的一條生路吧!求求你了!」「滾!」
「我滾!我滾!」
隨著蘭俊航的怒喝,藍衣太監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傷兵主動為兩人讓出一條路,他與其他兩人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藍衣太監的身影在眾人的視線中逐漸消失,直到完全看不到那三人,蘭俊航那緊繃的神經才略微放鬆了些許。
他抬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眼中閃過頹唐之意。
「唉……我的雨兒……」
那個溫柔的神祀大祭司,此刻他多麼希望此刻韓煙雨能站在自己身邊,共同面對這世間風雨。但現實卻是如此殘酷,一想到已經化為廢墟的蘭家,蘭俊航的心就陣陣絞痛。
「兩年苦功,一朝盡廢。」
蘭俊航低聲重複著這句話,聲音中透露出無盡苦澀。這兩年間,他帶領麾下將士浴血奮戰,打生打死無數次。然而,當他滿懷希望地歸來,迎接他的卻是家族的灰燼與音訊全無的親人。
「阿航……」
關風月此刻輕輕握住了他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點安慰。難得她的目光如此溫柔。蘭俊航本能地想要拍開她的手,但在觸碰到她指尖的那一刻,他還是放棄了接下去的動作,任由關風月的手輕輕搭在他的鋼甲上,那上面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坑窪不平,血跡斑斑。
蘭俊航微微側頭,目光與在這裡的眾人交匯,這一刻仿佛無需多言,便能理解彼此的心。
「呃……老子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一個龐大的身影擠開人群,正是拓跋翰,黑毛狼人憨厚的臉上帶著尷尬,他顯然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蘭俊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聲音疲憊盡顯:「沒事,拓跋翰。有什麼情況?」
拓跋翰撓了撓自己的毛臉,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剛才老子看那藍衣太監跑出去,就覺得不對勁。這不,外面又來了一支車隊,奇怪的是,他們掛的竟是咱們老東家的旗幟!老子讓楊澤風先去接人了,也不知道是啥事情。」「瓊華商號!」
蘭俊航當然知道拓跋翰的老東家是誰,當初這班狼人僱傭兵本就是瓊華商號的老闆楊思特意留下的。
「可是楊老闆帶隊的?……嗨,這個時候他本不應該來!」安陵城此刻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無論是宣泰城的候紀,還是魔國的敵人都想要他死,可現在兩股敵人合為一股,讓局勢變得異常複雜。若是瓊華商號這個時候來接觸他,豈不是自污!
「隨本將軍去看看!」
蘭俊航迅速向營地外走去,後面除了梁軍所有軍官,更是跟了浩浩蕩蕩數千人。當蘭俊航等人來到城門時,只見一支由近百輛馬車組成的車隊正緩緩駛入。
車隊的前方,一面繡著瓊華商號標誌的旗幟迎風飄揚,顯得格外醒目。楊思身著華麗的錦袍,還有那良撇標誌性的小鬍子,一見蘭俊航帶著如此多的人過來,面不改色。
「蘭將軍,久違了!」
除了楊思,一同前來的居然還有百花觀音高清秋、天女門掌門白洛、正一派登峰老人和神農祖師杜岩,外加四派弟子足足三百人。這四位江湖上最負盛名的門派掌門竟然齊聚一堂,讓蘭俊航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驚訝:「見過四位掌門!楊老闆能親自過來我蘭俊航已經十分感激,可如今我蘭俊航不過是個敗軍之將!」
「蘭將軍此言差矣!」
楊思急忙上前幾步:「我楊思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蘭將軍與關將軍並肩作戰,為大梁國、為百姓出生入死,打出了我大梁國的赫赫聲威。只可惜,天不遂人願,竟讓奸佞之徒得勢!蘭將軍,我在路上遇到兩個乞丐,其中一人說是您的親近之人,還有一人說是從宮裡出來的熟人。」「親近之人?還有宮裡的熟人,可是本將軍在宮裡並沒有熟人……」「少爺!可讓小老兒找的好苦!」
兩名狀若乞丐之人一前一後小步跑來,前面那人摘去頭上的破爛帽子,露出讓蘭俊航驚喜的老臉:「韓伯,您還活著!」
「是!老爺拚死護著小老兒跑了出去!讓小老兒一定要找到少爺!虧得老天保佑我們蘭家!」韓伯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污垢,緊緊抓住蘭俊航的手。
「那蘭家……」
「少爺,蘭家的根基沒了,待小老兒離去之時,蘭家已經是火光沖天!」蘭俊航的心完全沉了下去,胸口更是隱隱作痛。蘭家現在的狀況,在那太監來時自己就已經猜到了大半,又接著問道:「雨兒現在在何處?可有她的消息!」「小姐,唉……」
韓伯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乞丐,只見那人摘下帽子的樣子讓蘭俊航吃了一驚。
「雜家……見過虎賁將軍。」
「李福順?你不是應該在宮裡?」
「嗨!」
李福順搖搖頭:「蘭將軍,別提宮裡了,現在整個大梁都是那太子候紀的!
候紀弒殺皇上,勾連後宮,挑動御林軍反叛,本來雜家還能和御前司一起收拾他們!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密調室主事,雜家無法,只能……這南絮怎麼在這裡,蘭將軍,你是真不怕死啊!」
在場許多人都是見過李福順這個大太監的,從他口中講出的猛料一個比一個勁爆,頓起全都七嘴八舌的交談起來。尤其是李福順說最後動手的竟是密調室,這下不少目光全都在南絮身上打量著,尤其是四派掌門看向南絮的目光全都帶著警惕之意,生怕這個密調室鎮撫使突然暴起,將在場的知情人全都殺了。
「李公公但說無妨,南鎮撫使一直與我軍並肩作戰,是絕對可靠的自己人!
還請問李公公有沒有韓煙雨韓大祭祀的下落。」「有!但是蘭將軍,這個事情說來話長,況且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如果可以,雜家想要私下和蘭將軍談談。」
「好說!韓伯,帶李公公去吃頓飯,稍晚一些我們私下聊聊。」韓伯點點頭,拉著李福順就走。蘭俊航轉向楊思,鄭重地鞠了一躬:「多謝楊老闆,若是不是楊老闆親自驅車前來,很多事本將軍恐怕都無法知曉。」「蘭將軍,節哀順變!若是要謝,蘭將軍還是謝謝林城主吧!林城主不惜傾盡家財,採買軍需物資,還連發了四道江湖令,號召江湖同道共赴國難!」「江湖令?」
蘭俊航聞言,顯然對這個詞並不熟悉。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林洪道,眼中滿是詢問之意。林洪道見狀連忙解釋道:「上次安陵城之戰,四派因助戰而名聲大噪,門徒激增。為表感激,四派合計,向安陵城城主,也就是向老夫贈與了四道江湖令。江湖令一出,便意味著發令人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請求一派相助!」白洛聞言,亦是抱拳行禮,神色肅穆:「蘭將軍威名遠播,當年若非梁軍死守安陵,我等四人恐怕早已命喪敵手,更何談今日之成就?我們也深知,梁軍新敗,實乃朝中奸人作祟!因此我等緊急商議後,決定湊集了一批糧食和兵器,火速前來支援!」
其他三人亦是點頭附和:「蘭將軍,我等雖身在江湖,卻亦心繫天下。如今國難當頭,我等怎能袖手旁觀?」
「不,你們不該來的!」
蘭俊航聞言嘆了口氣,道:「你們不應該來!這安陵城已是風雨飄搖,朝不保夕!」
「可是蘭將軍!」楊思急切地打斷了蘭俊航的話,「我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孤軍奮戰?」
「你們這是來送死!楊老闆,各位掌門,眼下的局勢,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已是必死之局!」
說著,他將手中的銀龍槍槍桿重重地往地上一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弟兄們!」
還在熱切討論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現在那個朝廷都已經開始派人來興師問罪,讓我投案自首,就差給我的弟兄們安一個抗旨不尊、非法抵抗的罪名!如果那太監所言屬實,魔軍恐怕已經緊隨其後,正等著將我們一口吞下!若是兩年前,我征西梁軍兵強馬壯,士氣高昂,那魔軍即便再強,也未必能討到便宜。可如今……我軍只剩下幾萬殘兵敗將……」說到這裡,蘭俊航不禁抬頭再次望向那灰濛濛的天空,躲在厚厚烏雲之後的太陽似乎怎麼都不願意出現,最後才將目光落在了下方那些疲憊不堪、滿身傷痕的將士們身上:「梁軍的弟兄們,安陵城是守不住的,散了吧!若是現在散了,弟兄們都還有活命的機會,安陵城也能保住,不必為本將軍白白犧牲!所有的罪責,都由本將軍一人擔著,絕不會賴在各位弟兄頭上。散了吧!」「還有密調室的弟兄,關家軍的弟兄,還有前來助陣的狼人兄弟,皆可以自己選擇離去,本將軍不怪你們。」
他的話音剛落,下方卻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沒有動,只是默默地望著他。
唯有拓跋翰,聽到蘭俊航的話,先是咧嘴一笑,接著不滿的哼了一聲,指著蘭俊航說道。
「蘭俊航,你這是看不起老子!北原狼人最講信義,除非老子和同袍沒一個喘氣的了,不然你蘭俊航今日休想攆我們走!北原狼人,將戰至最後一刻!」隨著狼人鼓譟,一名虎賁軍士兵突然跪倒在地,聲音哽咽:「將軍!不求同日生,只願同日死!」
「對!我們不走!」
更多的士兵開始附和,他們紛紛跪倒在地。無數士兵和軍官怒吼起來,最終匯聚成兩個字。
「死戰!死戰!死戰!」
第二百一十五章:痛苦萬分
雖然全軍戰意熊熊,可蘭俊航最終沒有下定決心,尤其是與關風月商議之後,更加不想揮霍這僅存不多的軍力,暫時將尋找魔軍決戰的念頭壓了下去。
一份破爛的地圖被鋪在地上,上面有好幾處破損和燒蝕的痕跡,經歷了如此多的殘酷戰鬥之後還能倖存下來,著實算是幸運。雖然許多地名都已經模糊不清,但是蘭俊航照舊在原來的基礎上圈圈畫畫。只不過畫到一半蘭俊航把筆一丟,拉過安陵城的布防圖看了又看,嘆了一口氣。
「看了那麼長時間,看出什麼了?」
關風月瞧了一眼地圖,又將桌上的茶湯拿來,猛灌一口。
「處處都是陷進,處處都是死路。這地圖不看也罷,還不如多看看布防圖。
但我真的捨不得這城,不過兩年時間安陵城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可要是這樣一打,又有無數百姓要流離失所!現在不僅家仇未報,還讓那候紀坐穩了皇位,他巴不得我趕緊死。」
一提到滅族之恨,蘭俊航閉目握拳,可想到現在帶的這三萬梁軍,蘭俊航卻又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
「所以我覺得,他候紀應該不會派梁軍過來,最大的可能是借魔軍的手除掉我們。而其他的城池,候紀恐怕已經打過招呼,不會放我們進去,若是離了這城,我軍只能野戰,還會有補給難以為繼的危險。西邊的斥候派出去了麼?」「派了,梁軍騎軍和密調室的小隊混編,八個小隊前出西邊四十里,一有情況馬上用信鷹回報。但是你真的相信南絮?據南絮講,回程的時候密調室的人直接失蹤了三分之一,想必是追隨那主事人去宣泰城了!那密調室主事人可是個捉摸不透的人,我也沒想到他竟然也參與了政變……」「我相信她。」
蘭俊航敲了敲地圖:「出了這安陵,已經沒有幾個人可以讓我相信了,更何況……」
他瞥了一眼關風月,後者立刻會意,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我已經讓林城主帶著老百姓連夜撤離,後續讓楊老闆接洽,不過那幾個門派掌門都是一根筋,怎麼說都不願意走。」
「吱呀!」
門被打開,李雲馨端著一碗湯藥小心走進來:「蘭將軍,你的藥。」湯藥被放在桌上,散著陣陣苦氣:「醫官說了,將軍是強行離開的,若是時間長了可能留下暗疾,最好還是躺下治療為妙。」「可我現在哪有時間躺下乖乖治病,要是真有就好了。李大學究,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圓了?尤其是肚子!」
蘭俊航說完這番話突然覺得不對,昏迷前他可是親眼看到李雲馨、蕭靜瑜、南絮和蘇紅袖被候紀淫玩,難不成李大學究已經珠胎暗結?想到這裡蘭俊航莫名有些黯然,尤其是想到南絮被候紀繩虐,心中更是陣陣絞痛。
「哦……蘭將軍說笑了,餓了好幾天,進城就是胡吃海喝,不胖不行啊!」李雲馨連忙打哈哈遮掩過去,這幾日她在馬上都穿著寬大的罩袍,而今天她特地選了稍微寬大的裙裝,為了就是遮掩因為被注入蟲卵而如懷孕一般的肚子,可沒想到竟然被蘭俊航看了出來。而在蘭俊航昏迷之時,自己和關風月、黃泉、南絮和蕭靜瑜都已經討論過,決定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都瞞下來,可他們並不知道蘭俊航昏迷之前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
「咚咚咚!」
門又被輕輕敲了兩下。
「少爺!」
「韓伯,快進來吧!」
蘭俊航急忙收起黯然的眼神,只見韓伯與李福順打開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順帶也成了李雲馨掩飾尷尬的救命稻草。
「小老兒見過關將軍,李大學究。」
李福順見到李雲馨先是眼前一亮,接著恢復如常:「一別數年,李大學究依舊風采依舊,雜家有禮了!」
「見過李公公,你們有事先聊,我就不打擾了!」說著李雲馨便落荒而逃,只餘下李福順望著李雲馨有點「圓」了的身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關風月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把注意力放在布防圖上,卻沒有一點要走的疑似,這反而讓韓伯和李福順尷尬起來:「關將軍,接下來小老兒要和少爺講的是有關蘭家的私事,關將軍能否迴避一下?」「無妨,韓伯,讓風月聽聽也好。」
韓伯一愣,自家少爺竟然叫關風月叫的如此親密,還讓她留下來,他們是不是已經發展處不尋常的關係了?既然蘭俊航不讓關風月走,韓伯只能硬著頭皮說了起來,餘下的則讓李福順補充。蘭家的慘狀聽得蘭俊航沉默不語,關風月則是心驚不已,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他們要讓自己迴避。這讓她有些擔心自己的母親,他可保不准候紀會不會對關家下手!
「候紀前來監軍時,關合就與我大兄關睿生了間隙,尤其是那次酒宴之後,候紀更是當眾收買關合。此後清河城一戰,關合更是把關家軍完全撕裂,更何況歸途中他還帶著麾下力量脫離大部隊,捲走了僅有的給養!他變成這個樣子,我並不意外。若是讓我說,他關合也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除了大兄關睿,家族之情恐怕已經走到頭了。」
聽完關風月這番話,韓伯不禁鬆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韓伯是怎麼和李公公認識的?」蘭俊航問道。
這確實太奇怪了,自己家的老管家與權傾朝野的紅衣大太監李福順是熟人,說出去別人只會把你當神經病。
「嗨,當年雜家家裡鬧荒,死了不少人,也是活不下去,只能去當兵吃糧。
進了行伍沒過多久,嘿!就遇到韓騫這吊人,領頭的則是蘭鐵亭。蘭鐵亭那會還年輕,但打仗極凶,每次都是自己提著劍不要命的上!雜家和韓騫一塊打了快二十年仗,大大小小也經歷了惡戰無數。往昔崢嶸歲月……雜家的身邊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最後和這吊人一起混到了蘭鐵亭的親兵之中,也算是一等一的老兵油子了。
後來舊軍解散,我們這些老頭兵很多都沒有出路,雜家也是心裡一橫,便凈身進宮,混到現在……嗨,啥都沒有咯!」
「老爺四十七歲受封將軍時,正逢舊軍解散,新軍建立。在這個關口,若是他李福順不那麼早做決定,恐怕以後都是一個院子裡的人了!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他居然割了那玩意去當太監,這事小老兒能笑他一輩子!」「韓騫,你媽的就知道揭人短!」
說到這裡,韓伯不由指著李福順譏笑起來,惹得李福順一巴掌將他的手指給拍開去。
沒想到兩人與自己的父親還有這麼一段故事,說到發笑之處讓蘭俊航和關風月也忍俊不禁,露出微笑來,屋中氣氛難得輕鬆起來。可蘭俊航接下來的問題,卻讓韓伯不由得渾身一抖。
「韓伯,告訴我,雨兒她……她現在在哪裡?」蘭俊航的聲音有些急切,仿佛害怕聽到那個最不願面對的答案。
「小姐……」
韓伯抬頭望向蘭俊航,又與李福順對視了一眼:「少爺,您……真的想知道麼?」
蘭俊航臉色一變:「你廢什麼話,快說!雨兒到底怎麼了!」往日蘭俊航對韓伯無論如何都是客客氣氣的,可這會兒如此大聲的咆哮卻讓韓伯有些手足無措。
「小姐在內亂之前,一直都在宣泰城!她還活著,只是……」「只是什麼?」
蘭俊航的心猛地一沉,無論於公於私,宣泰城如今卻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
「我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他的咆哮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雖然蘭俊航努力保持著冷靜,但內心的慌亂已難以掩飾。
韓伯嘆了口氣,目光閃爍,還在衡量著後面的內容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他深知蘭俊航對韓煙雨的深情,也明白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他更擔心蘭俊航的身體,畢竟受傷未愈,還剛從病床上爬起來沒多久,身心俱疲,此時再受如此打擊,後果不堪設想。而李福順已經忍不住,替韓伯說出了實情:「韓大祭司肯定還活著。但是,自從蘭將軍出征之後,她便被皇上以獻舞為由召入宮中。
聽聞是神祀中有人與皇上勾連,暗中操縱,這才將韓大祭司弄到宮中去!名義上是獻舞,實際上……雜家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事情。」「這不可能!」
蘭俊航的瞳孔猛地一縮,胸中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與痛苦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感到窒息。他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雨兒!……雨兒絕對不會這樣的!」
「蘭將軍,韓大祭祀並非自願!宮中有強效的迷幻藥方子,若不是下了藥,韓大祭祀是不會乖乖就範的!」
韓伯聽完眼睛一瞪:「你這老狗,這個事情你怎麼沒和我說過?」「因為那法子……是雜家想的!」
房間內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聲偶爾打破這可怖的氣氛,就連關風月聽聞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皇上本要用強,可又害怕失了韓大祭祀,所以在這之前對她下了迷幻藥,又委託雜家秘密去購置各種婚嫁用品,還在宮裡特意演了一場戲,為了就是給韓大祭祀製造出假不了的幻境來,好讓她以為自己是名門正娶了!之後韓大祭祀便封了龍靈妃,和皇上天天膩在一起,很快就懷了龍子。而太子候紀發動叛亂之前,龍靈妃受孕的消息已經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李福順的聲音越說越低:「在候紀起事的當晚,雜家還特意去摸過韓大祭祀待的宮殿,裡面空無一人。結合前面御前司獲得的情報,候紀大機率與後宮有染,但韓大祭祀是否在此列,雜家沒有確鑿證據,不好判斷!最大可能是韓大祭祀也被候紀所裹挾而去,腹中龍子恐怕不會被候紀所容,但作為太妃,命應該可以保住!」
蘭俊航的臉色變得慘白,他仿佛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呆立當場。自己為國出征,剿滅叛賊,不料未婚妻竟被梁世宗下藥姦污,不僅被收入後宮肆意玩弄,還懷了梁世宗的種!更何況韓煙雨此時大機率已經落入候紀手中,下落不明,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打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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