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在婚後 (1-2)作者：李青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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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在婚後】（1-2）
作者：李青牛
2025/3/10發表於：sis001
字數：20736
好久不見，這文之前發過一章，最近撿起來稍微修繕了一下，又續了一章，希望大家喜歡。
第一章
我趕到燒烤店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煙霧繚繞的小店裡，我繞過幾桌光著膀子紅著臉的男人們，來到了最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前。
郭文似乎已經到了許久，穿著一件灰色襯衫的他和周圍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郭總不忙了？」
我笑著拉過一張椅子坐到的他對面，這才注意到桌上只有兩個簡單的涼菜，而他腳下卻已經擺滿了歪歪斜斜的啤酒瓶。
郭文抬頭，透過他鼻樑上的一副黑色鏡框，我看到了他無神的雙眼。 「怎麼了？」我瞬間壓低了聲音，腦海中閃過剛剛下班時的那通電話。 我叫許國偉，三十一歲，在一家二手車行工作，坐在我對面的郭文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為數不多的知心好友之一，我在下午六點接到了他的電話，不過那時的他只是說三兩句話就匆匆掛斷。
目前的情況和我想的有些出入，如果只是單純的喝酒的話，那麼現在這張桌子上應該已經坐滿了人。
郭文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遞給我一瓶啤酒，之後又看向了燒烤攤的方向道：「還沒吃飯吧，點些東西吃。」
我沒有追問，只是對著燒烤攤的方向喊道：「老闆，三十個串！」
「好勒！」老闆熱情的回應道，我看向郭文，直到現在，我才能基本確定今天的他一定有些什麼事情要說。
周圍是一群男人們的划拳聲和勸酒聲，我試著說了一些最近工作上的趣事，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讓我開始緊張。
直到他抽完的第三支煙，我點的羊肉串才姍姍來遲。
「就你們兩個？」作為這家店的熟客，老闆自然一眼就認出了我們，將羊肉串放到桌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三兒呢？」
「王總忙著呢，哪像我們兩個？」我笑著說道，順手讓給了老闆一支煙。 「行，你倆先喝著。」老闆將我遞給他的煙夾到了耳後。
我又看向郭文，他已經又點上了一支煙，我遞給他兩根熱氣騰騰的肉串，熟悉的味道讓飢腸轆轆的我很快就將桌上的食物消滅了大半，郭文不說，我自然也沒有再問。
其實說起來郭文在我們這個圈子裡算是混的比較好的那批，作為一個鳳凰男，白手起家的他在大學畢業後的第三年就創辦了自己的傳媒公司，五年時間的飛速發展，現在的他在外人眼裡儼然是一位成功人士的典範。
「蘇晴外面有人了。」郭文在遞給我第二瓶啤酒的時候平靜的說道，在這過分嘈雜的環境里，仿佛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什麼？！」我心中一驚，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郭文。
蘇晴，郭文的妻子，也是我們大學時候的藝術系校花，在我心中，她一直是一位高冷而賢惠的內向女人。
我的大驚失色和郭文的平淡模樣讓現在的場景有些奇怪，或許在外人看來，我才更像那個發現妻子出軌的男人。
因為蘇晴不是那樣的女人。
為了郭文，她放棄了出國留學，放棄了自己的興趣和事業，在郭文創辦公司之後就一直陪伴在他左右，變成了一位人人都羨慕的賢內助。
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出軌？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將吃到一半的肉串放回了盤子裡，把面前的一次性塑料杯子倒滿了啤酒，其實這話我自己說得都心虛，因為以我對郭文的了解，他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肯定不會下結論。
郭文還是沒有說話，從兜里掏出手機，解鎖之後啪的一聲扔在了我的面前。 手機和桌子的碰撞聲音有些突兀，連正在烤肉的老闆都有些疑惑得往我們這邊看了看。
我看了一眼郭文，發現他指縫中的煙頭已經被捏的微微變形，周圍的吵鬧讓我有些不安，我拿起了手機放到桌下，在看清了上面的內容時，我的呼吸瞬間停止。
那是一張清晰無比的照片，內容是一張微信聊天記錄的截圖，最上面是一張圖片，圖片里的蘇晴化著精緻的妝容，緊抿的紅唇一如往常性感迷人，但在其高挑的鼻樑之上，卻擺放著一個男人的粗大的陽具。
這跟陽具從蘇晴的額頭一直延伸到了鼻尖，我甚至能看到她烏黑的秀髮之上那男人的醜陋的陰囊，這是一個極具羞辱意味的姿勢，躺在床上的女人被男人的一根陽具放到了臉上，而看照片中女人的表情似乎並不反感。
我能感到身上一股冷風吹過，這張露骨的照片讓我毛髮直立，幾乎是瞬間抬起頭來，我看到了郭文一張死水般的臉。
「你這樣真美。」照片的下面，是男人的一條信息。
蘇晴沒有回覆，看日期這是上周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明顯是郭文自己偷偷拍下的蘇晴手機的照片，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我還是本能一般的有了反應，畢竟在我心裡，蘇晴一直是一個風韻十足但卻無比保守的人妻形象，如今看到這樣一張照片放在眼前，我想是個男人都會和我一樣。 不過她畢竟是我兄弟的女人，所以我沒有多看，將螢幕熄滅，我顫抖著雙手將手機放回了郭文面前。
「男的是誰？」我感覺到桌上的食物已不像剛剛那般美味。
郭文還是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收回手機，只是呆呆坐著，口中吐出的煙霧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周圍的喧鬧在此時仿佛與我們隔了一個世界。
「不重要吧。」良久，郭文才吐出了這麼一句話，苦笑著的他讓我心裡很不好受。
「你什麼打算？」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看到了這方面的新聞，但等到這事真真切切得發生在身邊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郭文搖了搖頭，收起手機，掐滅了手中的煙道：「行了，就這麼點逼事，我說完了，你吃飽沒？」
我也站起身來，有些關切得問道：「你回家？」
郭文還是搖搖頭，我忙說道：「也行，先回我家吧。」
「算了，嫂子在家不方便，我去三兒那湊合一晚，她還不知道我發現了。」郭文拿起了手邊的公文包，在我結帳之後跟我一塊來到了路邊，這裡停著我的電動車。
「走吧，我送你。」我吐出一口氣，將電動車發動。
郭文似乎仍想拒絕，但看著路上稀疏的車輛之後還是坐上了后座。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到了這個年紀，很多事情都變得複雜起來，我們不能衝動，不能逃避，甚至不能暫時忘了一切喝個爛醉，因為我和他明天都有相同的事情要做，工作。
生活的重擔之下，我們來不及痛苦，也來不及尋找一個安穩的角落來舔舐傷口。
這一路上我腦子裡閃過很多東西，我在想周文和蘇晴離婚，在想他們離婚之後，在想下次看到蘇晴的時候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說什麼樣的話，是厲聲質問，還是裝作不知情。
當然，想的最多的，還是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能讓蘇晴這樣的女人甘願拍出那種
眼看就要來到三兒的小區，我忽然放緩了速度。
「對了，這事……」
「放心，我暫時不會告訴他。」
多年來的默契讓郭文瞬間猜到了我的意思，所以在我剛剛開口的瞬間就被他打斷。
三兒，大名王善，為人易衝動，重情義，是我和郭文共同的好友，大學畢業那年，三兒就因為一些口角在校外捅傷了人，好在他家裡在本地有些勢力，花了一大筆錢將生生將這件事情壓了下去。雖然因為這件事他沒能拿到畢業證，不過家裡將土方的生意交給了他，所以這些年混的也是有聲有色。
我和郭文暫時不想告訴他這件事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不想把這種婚內問題上升到刑事案件，依照他的脾氣，那個男人在被查明身份之後最輕也是一頓暴打。
土方這個圈子免不了和一些灰色地帶的人打交道，我們都知道現在的三兒絕對有這個能力。
接到了郭文電話的三兒已經在小區外等候，我們到達的時候看到留著寸頭的他正蹲在一個石墩子上玩著手機抽著煙，外放的抖音讓旁邊的路人紛紛側目，但他卻不以為然。
在看到我們之後，正劃手機劃得正開心的三兒卻忽然變了臉色，氣沖沖走來，對著我的胸口就是一拳。
「倆狗逼玩意兒，喝酒不叫我，這會來找我了？」
后座的郭文已經下車，我看到他硬擠出了一個笑容道：「連個妞都沒有，怎麼敢喊王總？」
「來都來了。」三兒沒有計較，反而一把取下了我電動車的車鑰匙，之後晃著鑰匙一臉壞笑道：「去我家接著喝！」
「明兒還有事！」我坐在電動車上去奪我的車鑰匙，卻被三兒大笑著跳開。 關鍵時候還是郭文趁他不注意搶過了鑰匙，遠遠扔給了我，三兒也沒有堅持，只是對著我豎了一個中指道：「趕緊滾吧。」
看著被三兒搭著肩膀的郭文有些消瘦的背影，我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準備掉頭離開，卻聽到三兒的聲音遠遠傳來。
「喝點逼酒別騎那麼快！」
和他們兩個人比起來，我算是混的最差的，雖然在這間二手車行中當了經理，但那微薄的底薪還是讓我無時無刻得不在擔心每個月的業績。因為這事郭文和三兒沒少讓我去他們手底下工作，但或許是因為心底那點可憐的自尊，我一直都沒有答應。
畢竟在這座城市裡，我已經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和一輛不算差的車，雖然仍每月還著房貸，但以我和妻子目前的能力，每年年底的時候也能餘下些不少。
我所住的小區在城市的西三環，以我們夫妻的收入來說，這間房子顯得有些大了，當初在買房的時候我看中了一個九十平的房子，我還記得在桌上和他們討論的時候三兒那不屑的笑容，最後的結果是郭文和他各替我添了點錢買了間大房子，或許這也是我不想在他們那混飯吃的原因之一，不想欠別人太多。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臥室的燈還亮著，我先是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將沾滿了酒氣的衣服放到了髒衣簍之後才光著身子來到臥室。
溫暖的燈光之下，我看到了妻子取下了面膜，露出了一張十分清秀的臉。 她叫李清，目前在一家事業單位工作，和我相比算是十分清閒，和蘇晴一樣，李清也算得上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不過或許是已經結婚三年，如今的我在看到她現在這身稍顯暴露的真絲睡衣之後卻毫無反應。
「又去陪客戶了？」李清坐起了身子，和我一樣，她也早已習慣赤身裸體的我。
「沒。」我長舒一口氣躺在了床上，雖然開著空調，但初秋的天氣卻仍有些炎熱，李清把被子的一角蓋上了我的肚子之後被我有些不耐煩的拿開。
「你！」李清瞪我一眼，又將被子蓋了上去。
「小心肚子著涼。」
我沒有再堅持，只是將手機放到了床頭，把雙手枕在腦後道：「去跟蚊子喝酒了。」
「就你倆？」李清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不對。
「沒，還是那幾個。」我不想讓李清瞧出我的異樣，於是便撒了個謊。 她沒有懷疑，起身走去衛生間，真絲睡衣那良好的材質將她勻稱的身材勾勒出來，我向上坐了坐之後靠在床頭，定好了明天的鬧鐘之後便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要沉沉睡去的時候，下身傳來的溫熱觸感卻將我喚醒，我眯著眼朝下看去，發現已經從衛生間出來的李清正伏在我的胯間。
「你幹嘛！？」我有些生氣道。
「我……給你舔。」李清抬起了頭，嬌艷的雙唇在溫暖的燈光之下充滿了誘惑。
「你舔個大雞巴你舔！」郭文的事情讓我有些煩悶，無心做愛的我還是有些生氣道。
「我就是……要舔大雞巴！」李清紅著臉不甘示弱得看向我，之後又柔聲道：「舔老公的大雞巴。」
她總是這樣，無論我怎麼生氣她都是溫聲細語，這溫柔的力量遠比想像中的巨大，我一時間心便軟了下來，將她拉到我的身邊，連聲音也低了下去道：「太晚了今天。」
李清似乎還要撒嬌，但看我臉色確實不好，也沒有再堅持，只是嬌哼了一聲後便熄滅了床頭燈，房間內頓時陷入黑暗，似乎有些生氣的李清在床上遠遠得背對著我。
剛剛的困意在被打擾之後我就再也睡不著，翻來覆去之後還是往李清那邊靠了靠，她似乎也沒睡，稍微抵抗了一下之後便整個人靠在了我的懷裡。
「你最近見過蘇晴沒有？」冷不丁的，我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嗯？」李清在聽到之後先是有些疑惑，之後又接著說道：「上周我們還一起去逛街呢，那天不是你送的我嗎，這麼快就忘了？」
「哦……」我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怕李清從這些蛛絲馬跡之中發現些什麼。
「怎麼，蚊子他們吵架了？」
果然如我所料，李清還是猜到了。
「沒有。」我習慣性得從背後將雙手放在了李清的胸上，那柔軟而熟悉的觸感似乎讓我永遠都不會厭倦。
「她最近好像在健身呢，約我這周一起。」李清的話讓我手上動作一停。 健身？
我腦海中閃過一道道小電影中的淫亂畫面，那個男人會不會是……
「蚊子那麼忙，你去送我們吧。」李清似乎沒有發覺我已經停止的動作，在我懷裡扭了扭身子道。
「你身材這麼好，哪還用健身？」我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自從知道了蘇晴出軌之後，我有點不想讓李清和她走得太近。
「蘇晴身材不好嗎，人家還在練呢，再說你現在都不想碰我了，要是等以後我吃胖了……」李清開始埋怨起剛剛的事情來。
李清的話讓我想起了蘇晴的身材，她比李清要高一些，不過二人都是前凸後翹，我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又聯想到蘇晴曾被其他男人的雞巴整根放在了她那張無比知性的俏臉上，不知怎的，我的下身竟然瞬間有了反應。
「你……」懷裡的李清十分敏銳得感覺到了屁股上傳來的變化，黑暗之中，我看到了她明亮的眸子直直看向了我。
「一說蘇晴就想了是不是？」
「沒有，你屁股太翹了，磨得我受不了。」我想要壓在李清的身上，繼續剛剛被我拒絕的事情，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但她卻將我一把推開，將被子整個裹走冷冷道：「哼，男人，都是這樣！」
撞了一鼻子灰的我不好再堅持，只能光著身子將腦子裡的雜亂思緒拋到一邊之後沉沉睡去。
以我的了解，李清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生氣太久。
果然，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間，帶著李清體溫的被子又蓋到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識得往裡靠了靠，將同樣已經進入了夢鄉的李清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第二天。
我在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看到了李清正在門口的落地鏡前扣上了白色襯衫上的最後一個扣子，她的下身穿著一件黑色的套裙，似乎被她發現了我在偷瞧，她對著鏡子一邊扎著頭髮一邊與我對視。
「怎麼穿這麼正式？」我叼著牙刷含糊不清道。
「局裡要拍什麼宣傳片，都得這麼穿。」李清說著拿起了旁邊衣架上的一件女士西裝。
「你們事業單位就這些逼事多。」我看著李清那挺翹的臀部將套裙撐得渾圓，一時間不免有些吃味。
李清在聽到了我的話之後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反駁，之後坐在了沙發上，拿起了一條黑色絲襪看了看，之後放在了一邊穿上了另一條肉色的透明絲襪。 「怎麼不穿黑絲？」
我這會已經洗漱完畢，來到了客廳對著李清擠眉弄眼道。
「你確定嗎？」李清不甘示弱得看著我。
我的笑容一下僵住，有些悻悻道：「就這樣吧，挺好。」
「這身材穿上黑絲，你們局裡那些小伙子怎麼受得了？」我坐到了她身邊，伸出一隻手來在她的大腿上緩緩揉捏。
「滾，沒個正形。」李清打開了我的手，之後就站起身來，拿起了門上掛著的包。
「記得吃早飯。」她說完就準備出門。
「對了，今天不用去接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拍完呢。」臨出門李清又回過頭來對著我說道。
我點點頭，在她離開家之後美美得點上了一支煙，躺在沙發上一番吞雲吐霧之後才起身來到公司。
近些年來，二手車這個行業在網際網路大潮的衝擊之下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尤其是在很久之前這個行業可謂是魚龍混雜，各種泡水車事故車以次充好的事情屢屢發生，多方面的原因綜合之下，我們這座城市的二手車行已經關閉了不少。 不過我的老闆還算是比較踏實，從一開始就比較本分，雖然在初期看到了同行的暴利之後有些眼紅，不過還是忍受住了誘惑，正是因為如此，多年來積累的口碑才讓我們這家公司在整個行業都不景氣的情況下安穩前行。
我在公司是從最基層干起，多年來認識的客戶讓我在當上了經理之後也未能清閒多少，或許是總經理這個頭銜給了客戶一些奇特的心理安慰，所以來找我賣車或者買車的人甚至比之前還要多。
我和李清也是因車結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正是我剛剛入職，那時的她跟著父親賣車，我在要到的她的聯繫方式之後就一直死纏爛打，持續花了兩年的時間才終於確定關係。
時間來到十點半，我正陪著一對夫婦看車的時候忽然看到了門外走來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位穿著十分考究的男人，也是三十多歲，在進來之後就衝著我點了點頭，接著就徑直走向了我的辦公室。
他叫張曉白，一位以吃軟飯為生的男人，來找我的目的也很簡單，租車。 由於工作的關係，我和一些租車公司經常打交道，將一些閒置的庫存租出去也是我們的一貫做法，三年前，在我去送車的時候剛好碰到正在租車的張曉白，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幾乎瞬間就理清了主次關係，所以從那之後就時常請我吃飯，混熟了之後就越過了租車公司的那道程序，直接來我這租車。
在送走了那對夫婦之後我一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了正在沙發上坐著的張曉白，接過他遞來的煙，我坐在了對面。
「最近沒啥新車，還是那幾輛。」他是熟客，用不到我一一介紹。
「我這次不租小跑。」張曉白看著我有些神秘的笑了笑，繼續道：「有沒有比較商務的？」
其實這小子說白了就是一個騙財騙色的混混，之前他一直來我這租一些跑車偽裝成富二代去騙小姑娘，在這日漸浮躁的社會風氣之下，他幾乎每次都能手到擒來。
「怎麼，換路子了？」他這次的要求讓我有些意外。
「最近有大魚，如果不出意外，哥們下半輩子不愁了。」張曉白有些得意的說道。
「富婆？」我皺了皺眉頭。
「很富。」張曉白壓低了聲音。
「多大年紀？」我下意識問道。
他在聽到了這個問題之後神色有些古怪，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也就……也就四十來歲吧。」
看我有些狐疑的眼神，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耐煩道：「最多五十那樣！最多五十來歲！」
我他媽瞬間笑出了聲。
「許哥你別笑真的。」張曉白忙解釋道：「我也懶得浪了，這事真成了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聽他這意思是要以身相許，這讓我更加意外，我笑得被煙嗆了好幾口，過了很大一會才恢復下來道：「這是下血本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張曉白倒是一點也不覺得丟臉。
「得嘞，有輛帕拉梅拉挺新的，不過可不便宜，你租幾天？」我很快就想到了合適的車。
「價錢不是問題，估計要租很久，對了，還需要有個司機，你懂吧。」張曉白想了一會才說道。
我皺著眉頭考慮了許久之後才對著他伸出了兩個手指道：「這個價，一天，你看行嗎？」
「咱們這關係，我什麼時候還過價？」張曉白一副不在乎錢的樣子。 我心說咱們的關係也就那樣，不過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便也笑著點了點頭道：「行，那車在東區倉庫里放著，你什麼時候用？」
「現在。」張曉白似乎很急。
我起身拿起電話，讓一位同事將車送來，不過東區離這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我便讓前台泡了壺茶，反正這會也沒事，跟他說說話也不算無聊。
「你這次什麼計劃？」我替他倒了杯茶問道。
果然，一提起這事他就開始眉飛色舞起來，我很有耐心得聽著，不時還點點頭附和。
他是想偽裝成一位小公司的老闆，有了相匹配的身份才能更好的接近獵物，之後再藉故說遭遇背叛，公司倒閉，以此來更進一步接近獵物以及博取同情。 流程十分簡單，但他卻說的天花亂墜，不過在等他告一段落之後我卻皺著眉頭問道：「聽你這意思，人現在壓根不認識你？！」
「怎麼了？」張曉白反問道。
「還沒認識呢就砸這麼多錢，不怕雞飛蛋打？」我還是不解。
聽到我這句話之後張曉白反而笑了起來，坐直了身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許哥，二手車這行我沒你懂，但是女人這塊，你跟我還差得遠呢。」 「你先別急。」看我一臉不屑，張曉白擺了擺手繼續道：「只要對症下藥，我看上的女人就沒有逃得掉的。」
我還想反駁，但腦子裡忽然閃過昨天郭文那張失魂落魄的臉。
是啊，連蘇晴這樣的女人也會出軌，這麼看來這小子說的也不是空穴來風。 看我沉默，張曉白便接著說道：「說起來很簡單，不過實際操作起來要注意很多細節，許哥你想學的話我慢慢教你。」
「別了！」我立刻拒絕道：「張大師這本領還是留著以後賣課吧，我學不來。」
張曉白哈哈大笑，我在想到了郭文那件事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定，看著眼前一臉胸有成竹的張曉白，我往前探了探身子，壓低了聲音道：「對了，我問你個事，你有沒有勾搭過……就是那種結過婚的？」
張曉白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愣了一愣，之後就湊了過來也壓低了聲音道：「不瞞許哥，確實有那麼幾個。」
「都是什麼樣的？」我遞給他一支煙。
「嗯……咋說呢，都不太一樣，有丈夫一直出差的，有主動出來找刺激的，這類女人一般都需要花些力氣，不過到了床上那可真是……跟換了個人一樣！」張曉白對著我挑了挑眉毛。
我想起平日裡有些高冷的蘇晴和昨天那張照片中的巨大反差，心裡一緊，我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不過我很久不碰這類女人了。」張曉白繼續道：「一個是確實不太安全，還有一個就是這類女人太猛，身子受不了啊。」
這讓我在鬆了口氣之餘也為剛剛的想法感到可笑，看來是我多想了，碩士畢業的蘇晴怎麼可能和眼前這個高中學歷的混混搞在一起。
「咋了許哥？」張曉白忽然又壞笑起來。
「是不是看上了哪個沒出牆的紅杏？沒事你儘管說，我必幫你拿下，認識這麼久也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打住。」我拿起了手機站起身來，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對著他說道：「走吧，車到了。」
帶著他來到門外，我看著一臉興奮的張曉白在檢查了一遍之後滿意得點了點頭。
幾乎沒有過多廢話，我們很快就簽了合同，他也很爽快的支付了五位數的定金。
在他離開之前，我走到了副駕駛的門外，車窗搖下，我對著他笑道：「祝你馬到成功，紅包就算了，這事真成了我還得給你隨分子呢。」
「借許哥吉言！」張曉白哈哈大笑，車輛啟動，他又探出頭來對我高聲道：「電話聯繫，過幾天請你喝酒！」
我對著遠去的車揮了揮手之後才回到了辦公室，說起來張曉白的所作所為讓人有些不齒，但他對我倒十分不錯，在我這租車不比租車公司那邊便宜多少，但確實跟張曉白說的一樣，他在我這裡一直沒有還過價。
我能猜到為何他沒事總是找我喝酒，因為從他進入社會踏上了那條歪路開始，之前的那些朋友就逐漸離他遠去，我似乎是他為數不多的能將所有事情都傾訴的朋友，不過一直以來，我還是刻意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雖然和他認識了三年多，但我這圈子的里的人，他仍舊一個都不認識。
坐到了辦公桌前的時候已是十二點，我看到了桌上已經放著前台小妹替我買的盒飯，正準備開吃，卻忽然收到了李清的微信。
「今天中午食堂好豐盛啊。」配圖是一張放滿了美食的餐盤。
我這才想起她早上說局裡要拍宣傳片，看來這也是為了拍攝特地準備的，我打開相機，拍下了桌上的盒飯給她發了過去。
「今天中午的盒飯也好豐盛啊。」
她回復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我正要放下手機，但卻聽到鈴聲又響了起來。 電話是三兒打來的，那邊的他似乎也在吃飯。
「蚊子是不是有事？」三兒的話讓我心裡一緊。
雖然外表大大咧咧，但三兒的心思卻很細膩，或許昨夜的相處讓他發現了郭文的異常，我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道：「咋了？」
「還他媽咋了，沒事能跑我那睡覺啊，跟蘇晴吵架了？」三兒似乎在工地，背景音十分嘈雜。
「沒有吧……昨天喝酒還好好的呢。」我又撒了謊。
「我跟你說啊國偉，你倆最好別有事瞞著我！」三兒的聲音有些生氣。 我無言以對，只是隔著電話點了點頭道：「沒有沒有。」
電話掛斷，我幾乎是在瞬間就聯繫上了郭文。
「三兒感覺不對了。」我開口就直奔主題。
「唉……」電話那頭，郭文的情緒仍舊十分低落，多年好友遇到這種事情，我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直到過了許久，郭文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見面說吧。」
第二章
這是家在本地小有名氣的酒店，也是我們這幾年經常喝酒的地方。
只有三人落座，這間裝修雅致的包廂顯得空曠，我揮揮手，將站在一旁的服務員趕了出去，三個大煙槍已吞雲吐霧許久，那位年紀不大的女服務生在看到我的手勢後如獲大赦，低著頭輕掩口鼻快步走了出去。
三兒坐在我的對面，手裡的高檔打火機此刻正一開一合，發出了清脆而短促的聲音。
那是郭文的打火機，他本來和我們一樣，習慣用廉價的一次性打火機，不過在兩年或者三年前，蘇晴將這個價值五位數的打火機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郭文，自那起我就再沒見過郭文換過打火機。
坐在主位的郭文對著我點了點頭，我敲了敲桌子，等三兒抬起頭之後緩緩開口。
五分鐘後。
「不可能！」
和我一樣，三兒在聽完這件事後的第一反應也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看到郭文的眼神之後，三兒的聲音小了下去。 有些嫌惡的將手裡的打火機扔在了桌上，三兒將一隻手臂搭在了椅子後，將另一隻手的煙摁滅，他皺著眉頭開口：「那還說什麼，離婚唄。」
沒有人接話，三兒的聲音再次響起：「早離早脫身！」
「將近十年的感情。」我頓了頓，看向郭文，他一如昨日那般沉默。 「說散就散？」
「這話你該問蘇晴。」三兒嗤笑出聲，目光直直得看向我。
我忽然覺得有些煩躁，解開了領口的扣子，我揮揮手將瀰漫在三人之間的煙霧散去，之後儘量平靜得說道：「就咱們三個，我也不拐彎子，蘇晴如果只是貪玩的話，這事還有餘地。」
「貪玩？」三兒又笑了笑，道：「國偉真會說話。」
「換成是李清你還能……」三兒似乎還想擠兌我。
「三兒！」沒等我開口，郭文就打斷了三兒的後半句。
三兒也發現了這話有些過分，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其實三兒那沒說出口的半句話是我從昨夜到現在想過最多的事情，如果李清出軌了，我該怎麼做？ 我很努力得想像，但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在腦子裡勾勒出李清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場景，或許在我的潛意識裡，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剛剛的煩躁沒有一絲消減，三兒的話仿佛是火上澆油一般讓我的聲音瞬間高了幾度。
「你有過女人嗎？」我看向三兒。
「切，怎麼沒有，我女人多了去了。」
「你心裡有過嗎？」
「有啊，每個都在我心裡！」
「上個月那個短裙大學生叫什麼你還記得嗎？」
「叫徐雅，怎麼了？」
「徐雅不是那個賣保險的嗎？」
「那就叫劉雅……反正是個什麼雅。」三兒的聲音小了下去。
其實我也不記得上個月那女孩叫什麼，只是這麼簡單一詐，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快的三兒很快就不自信起來。
「所以你懂個屁！」我一臉不屑得說道。
經過這一段快速問答，三兒的氣勢不禁弱了幾分，但他似乎還是不服氣，將手撐在了桌上道：「那你什麼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軌也分情況，一種精神出軌，一種肉體出軌，如果說……」
「停停停，你他媽給誰科普呢，當老子沒上過學啊？」三兒不耐煩得打斷道：「我是問你，蘇晴這事，該怎麼辦？」
「你問我？」我抬頭，和三兒對視，接著二人一同看向了郭文。
我認識郭文的時候他就已經和蘇晴有些年頭了，所以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我的第一反應不是該怎麼辦，而是如果郭文失去了蘇晴，他能不能扛得住。 不過有些事情男人們大概都是懂的，別說是郭文，就連我在前幾年也沒少陪客戶出去尋歡作樂，無論是自願或被迫，總免不了和某些女人有過一夜之緣。 我不知道女人們對這些事情是否了解，但李清對我卻一直都十分信任，這份信任也成為了我最牢固的束縛，這讓我在每一個沒有她的夜裡，都有些難以入眠。
任何一段感情都不適合完全得攤開來講，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茫茫眾生皆逃不過人性二字，而人性，所有人都知道，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在某些日子，你或許覺得往日裡愛著的妻子變得陌生，她沒那麼愛打扮了，也沒那麼有曲線了，她不再精緻，也不再性感，她開始因為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嘮叨埋怨。
你有些失望，甚至想要逃離，但當你在夜裡的酒桌半醉的時候，那渾濁的玻璃杯上卻映出了一個臃腫的中年男人的臉。
哦，你開始明白，原來我們都在變。
婚姻將兩條本不相干的平行線交織在了一起，而之後，在慾望的誘惑和生活的壓力之下，這兩條線或許會越走越遠，再不相交，也或許會相互扶持，緊緊纏繞。
三兒這句話也是我一直想問的，但郭文卻似乎還在糾結。
「要不就敲打兩句算了。」我看他一直不開口，便低聲說道：「蘇晴也是聰明人，不會不懂的。」
「就怕懂裝不懂。」三兒反駁道：「起碼得知道那個不長眼的給蚊子帶綠帽子，操！」
三兒這句話其實很有道理，我也覺得就這樣被人不明不白得戴了帽子有些說不過去。
「那就查吧。」我嘆了口氣。
「行，這事交給我了。我認識不少……」三兒坐直了身子。
「這事讓國偉辦。」郭文終於開口，這句話也點明了他的態度。
我起初是有些驚愕，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三兒這人行事張揚，又有過前科，這事交給他一是怕蘇晴發現，二是怕他查出了人之後再惹事。
而郭文，蘇晴就在他公司里打下手，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所以他更不好暗中調查。
如此一來，這事似乎還真只有我能來查。
「我試試吧。」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不敢打包票。
這事查起來並不容易，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緊跟蘇晴，就算髮現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比如開房，那麼即使我趕到酒店，在沒有任何權限的情況下，連知道她住哪間房都是個難題，因為據我所知，只有丈夫才能以身份證和結婚證為憑據才可以讓酒店提供如入住信息。
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在蘇晴的車上裝gps，但以蘇晴的智商，我想她沒有傻到連出軌都開著自己的車。
生活不是拍電影，我們都是普通人，搞不來那些莫名其妙的設備，這讓我有些不知從何查起。
「我有路子能調出來她的開房記錄。」三兒看著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點上一支煙道：「三兒，我跟你打個賭，你調出來也沒用。」 三兒似乎還要反駁，但在稍作思考之後還是有些失望得嘆了口氣，這些東西他比我清楚，不止酒店可以開房，有些民宿或短租房之類的地方其實更加方便，只需要男方花些心思，以我們的能力，幾乎沒有任何辦法。
「找個私家偵探？」三兒苦苦思索了一會又試探著問道。
「你自己覺得靠譜嗎？」我反問道。
我不認為那些半吊子的所謂私家偵探的人能和蘇晴一較高下，而且我也聽說過他們的路子，大多數是以人力進行長時間的暗中跟蹤——他們甚至買不通酒店的前台。
三兒低著頭不再說話，過了一會之後看了看空蕩蕩的桌子對著門外大聲喊道：「上菜！」
早已點好的菜很快端了上來，等服務生離開包廂，我忽然想到了郭文手機中那張照片。
「你覺得，蘇晴……上次是什麼時候？」我看向郭文問道。
郭文皺了皺眉頭，他似乎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我能理解他，關係再好也只是兄弟，這是他和妻子間的事情，我和三兒始終算是外人。
「我回頭把我知道的都微信給你。」果然，郭文沒有正面回答。
三兒正在開一瓶酒，我是開車過來的，所以下意識得就要拒絕，但三兒卻搶先一步開口道：「司機安排好了，他媽的碰見這事還不能喝點了？」
我只好點了點頭，將杯子放在桌上轉了過去，作為一個土方老闆，他手底下有茫茫多的司機。
說起來朋友能處到我們這份上的人不多，我也很慶幸有這麼兩位兄弟，郭文連這種事情都能和我們傾訴，那麼剛剛被委以重任的我也只能全力以赴。 接下來的時間，我和三兒都很有默契的沒再談論這個話題，一瓶白酒很快被消滅，就在三兒打開第二瓶的時候，我收到的李清的微信。
「在哪，方便來接我嗎？」
信息下面是一個地址，我看了看，離我這倒不是很遠，那是一個飯店，我猜應該是宣傳片拍完了之後她們局裡安排的聚餐。
我甚至能猜到更多，她應該是喝了酒，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會麻煩我的，而她一般不喝酒，看來這次應該是來了某位大領導之類的人物。
「是嫂子嗎？」三兒看我拿著手機遲遲不動杯子便問道。
「對。」我站起身，三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你嫂子喝多了，我去接她，你倆慢慢喝。」
「就知道。」三兒不悅道：「女人，逼事真多。」
「牛逼你就一輩子別結婚。」我嘲諷了三兒一句，接著對郭文點了點頭就朝門外走去。
「我送你下樓。」三兒緊接著站了起來。
二人來到樓下，大廳里一位穿著黑色短袖的年輕人看到三兒之後就站起了身子。
「王哥，許哥。」
年輕人笑著打招呼道，他叫劉浩宇，我見過他幾面，是三兒的遠方表親兼助理兼司機。
三兒從我腰間取下了鑰匙，遠遠得扔給了他道：「先去開車。」
劉浩宇走後，三兒拍了拍我的肩膀，賤兮兮道：「你也小心點，嫂子那身段不比蘇晴差。」
我一拳砸向了他的胸口，笑道：「你他媽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開個玩笑。」三兒揉著胸口，之後又嘆了口氣道：「你上點心。」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提醒我郭文剛剛囑咐的事情還是在說李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盡力吧。」
「需要幫忙就說話。」三兒將我送到了門外，劉浩宇已經將我的車開了過來。
我本想讓他收收心趕緊成家，因為他老子最近催他結婚催的厲害，但一想到郭文剛剛遇到這糟心事，現在似乎不是一個好時機。
「先去景榮飯莊一趟，把你嫂子接上。」我坐到后座，對著劉浩宇道。 「許哥這車不錯。」劉浩宇說著開動了車子。
我開的是輛A7，多虧了工作的關係，我幾乎是以三分一的價格買下了這輛九成新的車。
「喜歡啊。」我笑著說道：「倉庫還有一輛，按入廠價給你。不過你們年輕人，買二手車的不多。」
我沒有說謊，有三兒這層關係在，我不是很想賺這位年輕人的錢。
「對。」劉浩宇點了點頭，道：「不是說車跟女人一樣嗎，誰也不想開二手車，而且……」
他忽然頓住，似乎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他抬頭看向後視鏡對著我道：「許哥，我不是那意思。」
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介意，不過他在接下來這段時間卻再也沒開過口。
他剛剛那句話到讓我想起一些事情，李清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處女，但我卻從未問過，或許本就是癩蛤蟆吃天鵝肉，能和她一起共度未來我就已經非常滿足，至於她的過去，我毫不關心。
畢竟我的車也沒嫌棄我是個二手司機。
二十分鐘之後，我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李清，她那身稍顯正式的打扮為她添了許多成熟女性的特有風情。看到我的車停在了門口，她習慣性得就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在看到了主駕駛的劉浩宇之後有些疑惑的嗯了一聲，接著轉頭，看到了后座的我。
「你們幾個這幾天聚這麼勤快？」李清坐到了后座，微醺的她雙頰泛紅，看起來十分美艷。
我這才想起昨天我扯了謊說是一群人喝酒，不過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 「昨天是照例，今天是浩宇想看看車。」我臉不紅心不跳道。
「對對。」同為男人，劉浩宇幾乎立刻就接起了話道：「最近談戀愛了，想買輛車。」
「哦，是嗎，哪的姑娘？」果然，一提起這個話題，女人就特別感興趣。 劉浩宇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李清聽得津津有味，不過在最後還是說道：「還是買輛新車吧，你許哥認識不少4S店的經理。」
我心說怎麼連你也這麼想，有些沒好氣道：「二手車怎麼了？我開的不好好的嗎？」
「你懂什麼？」李清看向我道：「現在的小姑娘都愛面子……」
「我就愛開二手車！怎麼了！」喝了些酒，我聲音大了起來。
李清也感覺到我情緒不對，當著外人的面，她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 「哎呀我就說說嘛，你看你生什麼氣嘛。」整個人過來貼在我身上，李清使出了她的慣用招數，撒嬌。
但不得不說，這招數十分有效，我有些無奈得將她推開道：「注意點，浩宇在呢。」
「怎麼了，咱們領了證的呢。」李清雖然也俏臉一紅，但還是伸出手來挽住了我的胳膊。
到家之後，李清終於如解脫了一般迅速脫下了高跟鞋，坐在沙發上揉著腳腕道：「唉，來了個大領導，真是的，本來就沒打算喝酒，你提前走三兒又不開心了吧。」
「管他幹嘛。」我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邊，心道果然跟我猜的一樣。 「你們男的喝酒就是天大的事情，我們打個電話都是罪過，更別提讓你們提前散場了。」李清也是個聰明女人，她總能猜到男人在想什麼。
「沒散場，蚊子他們還喝著呢。」我裝作不經意間點上一根煙，李清瞪了我一眼，但沒有阻止。
「對了，你周末去不去給我們當司機？」李清將兩條腿搭在了茶几上。 「嗯……那得先說好只去看健身房，不去逛街。」我一眼就看穿了李清的小算盤。
「你愛去不去！」李清看計謀被識破，有些惱羞成怒道。
「去去去。」我看她有些生氣，便只好服軟道：「去還不行嗎？」
「算你識相！」李清轉過頭，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她這會已經趴在沙發上把弄著手機，我的視線從她凸起的臀部曲線之上緩緩游移，看到了她似乎正和蘇晴發微信。
這提醒了我，我也打開了手機，不過郭文似乎還正在喝酒，我並沒有收到他提供的信息。
我很想把這件事情告訴李清，因為如果有她的幫助，那麼整件事情查起來就簡單多了，但女人的友情往往看似緊密實則不堪一擊，我不敢篤定李清能在蘇晴那套出什麼話來。
就像如果是郭文出軌，蘇晴若是想讓李清在我這查出些什麼，那麼她們除了無功而返之外還會讓郭文收到我的通風報信。
這讓我忽然愣住。
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念頭自我腦內浮現，是不是李清早就知道了蘇晴出軌的事情？是不是她一直在為蘇晴隱瞞？！
應該不會吧……
我看向正在沙發上趴著的李清，她似乎十分放鬆，就那麼拿著手機，對我絲毫沒有防備，我甚至能看到二人正在商量周六晚上去哪吃飯。
我和郭文認識從大學到現在已有八年多，而李清和蘇晴之所以能成為閨蜜也是因為我們兩個男人的關係，所以依我猜測，她們的關係應該只是普通閨蜜，還遠遠沒到那種能互相包庇的地步。
莫名其妙的，我想起了剛剛大廳里三兒那句玩笑話。
搖了搖頭，我將腦海中的奇怪念頭散去。
假設……不，不用假設，李清肯定不知道蘇晴出軌的事情，那麼我若是想讓她幫忙的話，她就一定會幫我。
畢竟她是先認識的郭文，之後才認識的蘇晴。
我躺在沙發上，腦中糾結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敢開口。
郭文的態度我大概能猜到，如果他想離婚，就憑那張相片就已經能讓蘇晴凈身出戶了，所以他既然已經讓我調查，那他就一定還是對這段感情心懷念想，這件事情最好的結局就是在調查清楚之後和蘇晴攤牌，之後蘇晴保證再不會犯錯，二人繼續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
如果我現在讓李清幫忙，那麼就算之後郭文和蘇晴能冰釋前嫌，李清和蘇晴也難免會心懷芥蒂，女人心眼不大，她們心裡肯定容不下這些事情，也肯定不會再像今天這樣聊得火熱。
我想就算是郭文，也不想看到兩個女人那樣的局面。
吐出最後一口煙，我開始對蘇晴滿是不解，為什麼要出軌呢，為什麼要將一群朋友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我甚至想乾脆蘇晴身心淪陷算了，直接把郭文的最後一絲僥倖撲滅，也省得他以後想起來這事心裡總是一根刺。
周六。
干我們這行的，其實是沒有周末的，很久之前，我幾乎是一周七天連軸轉，還是周文有次喝酒的時候敲打我：錢是掙不完的，你現在結婚了，重心應該放在家庭。
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會強迫自己從工作里抽出身來，每周都陪李清一兩天。
我這周文家不遠，開車只用十幾分鐘的路程，李清坐在副駕，她今天穿了件藍色長裙和白色T恤，T恤有些貼身，將她的胸部曲線勾勒出來，她不是那種巨乳的類型，但也不能一手掌握，在我看來，她的胸部尺寸恰到好處。
電話里提前說了，我遠遠的就看到蘇晴站在小區門口。她穿了件白色休閒襯衫和淺棕色西裝套裙，腳下是一雙黑色高跟鞋，一副知性女人的打扮。
「你們最近聚得真夠勤快的。」蘇晴一上車就開始興師問罪。
我很想說這不是正好為你創造了偷情的時間麼，但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最近不是不忙麼，不然今天怎麼給兩位美女當司機。」
李清側過了半個身子過去，兩個女人開始分享零食，順帶著往我嘴裡塞了一個小麵包。
「他最近心情不是太好，我問也不說……」蘇晴通過後視鏡看向我，我不敢和她對視，甚至不敢偷看，因為一看到蘇晴我就會想到那張照片，所以只好裝作在專心開車的樣子。
「嗯，就瑞迪那些破事。」我若無其事道，瑞迪也是一家傳媒公司，和周文本來是合作的關係，但前段時間鬧掰了——其實不是一件大事，但卻給了周文一個情緒低落的藉口。
蘇晴哦了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我忽然感覺到我今天有些過於沉默了，便又開口道：「最近在健身啊？」
「對啊，看不出來嗎？」蘇晴笑道。
「沒好意思看，一會等李清走了我仔細看看。」我開了個玩笑，李清也哈哈大笑，但還是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對了，我記得你們樓底下也有個健身房，跑這麼遠？」我問。
「跑路了。」蘇晴淡淡說道。
「你家也不小，騰出來個地方搞點器材不挺好，幹嘛非花這個錢。」我繼續道。
蘇晴還沒開口，李清便瞪了我一眼：「在家洗腳不也行，你還花錢出去？」 我只能幹笑兩聲，說：「我懂的我懂的，就像有些人要租什麼考研自習室，旁邊人練的滿身大汗，自己也不好偷懶，怎麼說來著，環境很重要！」
「你又懂了？」李清微微生氣的時候很好看。
我們要去的商場也不遠，健身房在四樓，我們卻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抵達——兩個女人幾乎遇到任何一間店都想進去看看。
有句話說，男人身邊有個女人會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更何況我帶了兩個，而且這兩個都算得上膚白貌美氣質佳，偶爾的幾道艷羨的目光讓我很受用，但我卻叫苦不迭。
男人很難接受漫無目的的閒逛，除非是在談戀愛。不過我倒不擔心我的錢包，因為李清是一個很會過日子的女人，她買衣服要經歷一段複雜的流程。 先去店裡試穿，記下價格，然後回家再去網比對，幾番比較下來，才會下定決心花錢，她是家裡的時尚顧問，也是我的穿搭指導。
我的心思卻全在那天周文給我發的郵件上，附件中，他打包了約有十幾張圖片，包含了我看到過的那張照片，其他是一些聊天記錄，多是男人在挑逗，用詞下流粗俗，蘇晴鮮有回應。
那男人的頭像是一張跑車的圖片，依據我的經驗推斷，一般用跑車做頭像的男人，通常都沒有跑車，所以我大膽猜想，那個男人的經濟條件，大約是不如蘇晴的，因為蘇晴真的有一輛保時捷，紅色的，李清很喜歡。
之前我之所以篤定蘇晴不會開著她的車去偷情，就是因為她那輛車實在過分扎眼。
我眼中的蘇晴，最大的可能是打車，打計程車，因為網約車會有消費記錄，但是我又想不通，如果她真的那麼縝密的話，周文怎麼會發現那些聊天記錄呢。 跟在兩個女人身後進了健身房，一位教練很快就走了過來，幾分鐘後我就看到李清和蘇晴一人拿了本冊子在看什麼東西。
那教練很高，塊頭也很大，很符合最近的某個詞叫「雙開門」，他似乎認得蘇晴，但卻絲毫沒有任何冒昧的舉動，連站的位置都很符合社交距離。
李清今天只是想看看，不過蘇晴在這存了幾套衣服，聽蘇晴幾乎話之後也躍躍欲試，兩個人換了衣服，都是比較保守的運動背心和寬鬆的運動褲，看到她們走出來的時候我頓時鬆了口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健身的女人們都開始穿那些緊身的鯊魚褲，瑜伽褲，這褲那褲亂七八糟的，我實在搞不懂到底有什麼區別，而且我感覺這些褲子除了能吸引男人們的眼神之外似乎沒有其他作用。
人高馬大的教練在指導她們做拉伸，兩個人似乎在說我的壞話，不時看著我偷笑。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等那位教練走到了我這邊，開始向我推銷課程的時候，我便裝作若無其事看向蘇晴道：「她來你們這多久了？」
「半個月吧，不到。」教練隨口回答。
哦，看來不是這裡的人，我既鬆了口氣又有些迷茫，因為除了公司和健身房，蘇晴似乎並沒有去過其他地方，這是周文告訴我的。
難道是公司的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員工在老闆眼皮子底下勾搭老闆娘？！
她們兩個沒有練太久，或許是因為時間不早了，又進去換了衣服，蘇晴說她定了間餐廳，我們三個人隨便吃了點飯。
期間我一直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儘量和以前一樣，話多，嘴賤，希望能在蘇晴的口風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很可惜沒有，蘇晴手指上的鑽戒還在一閃一閃，我想起當初周文神秘兮兮得和我籌劃求婚的事情，一時間心猛地揪了一下。 作為一個紳士，我準備結帳，卻被告知這一桌已經有人付過帳了，我疑惑得轉向蘇晴，看到了同樣疑惑的她。
我起身搜尋，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在角落沖我招了招手。
張曉白，他的對面有一個背對著我的女人，那是一個很有氣質的背影。 「你朋友？」李清也看到了他。
「不算，一個客戶。」我拿起手機和錢包，把車鑰匙遞給李清：「我去說兩句話，你們去車上等我。」
我一路斟酌著用詞，到了桌前，我笑著看向張曉白：「真不好意思，讓張總破費了。」
如果我沒猜錯，張曉白對面坐著的應該就是他口中那條「大魚」，我還知道之所以他今天這麼大方，是想在這個女人面前維持「落魄老總」的人設。 「都是緣分，最近車行那邊怎麼樣？」張曉白雲淡風輕。
「還行，湊合過吧。」
「對了，這是國基置業的王總。」張曉白向我介紹。
女人起身跟我握手，我稍微觀察了一下，沒有我想像中那麼老，但也絕對算不上年輕，好在她較為清瘦，不容易看出老態的痕跡。她有那種「老錢」的氣質，雖然在笑，但卻給人一種微微的距離感。
「你好你好，我叫許國偉，倒騰二手車的。」儘管我不想摻和進這件事情中去，但出於職業習慣，還是遞給了那女人一張名片。
「我們也剛開始，坐下聊會？」女人開口。
國基置業在我們本地是個不大不小的公司，好像是從事建築行業的，三兒或許聽說過這女人的名字。我接過她的名片，知道了她叫王芝瑜，很少見的名字。 「不了不了，這邊還有點事，你們聊你們聊。」我笑著離開，我知道張曉白的底細，三兩句話就已經有了負罪感，所以我不想在這多呆任何一分鐘來讓張曉白豐滿他的「人設」，儘管他剛剛替我結了帳。
我剛剛踏出店門，沒想到張曉白竟然追了上來，他沖我擠眉弄眼，我瞬間會意，拿出手機說：「多少錢？」
他應該是剛剛光顧著裝逼，兜里其實沒剩幾個錢了，這會出來，估計是想讓我把剛剛的飯錢還給他。
「一千二，剛剛那兩位是？」張曉白剛才應該是看到了李清和蘇晴。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很快給他轉了帳，然後揶揄道：「我要是直接走了你怎麼辦？」
「兜里還有點，差不多夠這頓飯，再說許哥你也不是那種人，對吧？坐你旁邊那個是嫂子嗎？」張曉白道：「挺漂亮的。」
他的笑容讓我心生厭惡，我一向看不起這些騙財騙色的男人，但一來伸手不打笑臉人，二來他也算我半個客戶，所以擺了擺手：「車別給颳了。」
「放心吧許哥，我你還不放心麼。」
我加速離開，身後傳來張曉白的聲音。
我回到車上，副駕並沒有人，李清正坐在后座和蘇晴交頭接耳，她們似乎在手機上研究什麼化妝品，我聽到蘇晴說：「唉，又卡了，這手機早該換了。」 這一句話讓我瞬間提起了耳朵，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換！」李清說完看向我：「國偉，你那個朋友還在不在？」
李清口中的朋友是我一個老鄉，之前在中關村騙電腦小白，網購普及之後又開始倒騰手機，我在他那有一點點面子，同一款手機能比從網上買便宜個一兩百塊錢，最重要的是，他的倉庫就在市裡，現在找他要，明天一早就能送到。 「在，你說你要哪款，我明天讓他給你送去。」我裝作漫不經心。
蘇晴給了我一個手機的型號，然後又說：「讓他送兩個吧，我老公的手機也用很久了，我先把錢轉給你？」
「等明天你拿到手機吧，還不知道多少錢呢。」我的車速比來之前快了些，把蘇晴送回家之後，我並沒有和李清一起回家，而是把她放在了小區門口，撒謊說是車行有人要買車，我回去看看。
「就知道賣你那個破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離開之前，李清埋怨了幾句，在我準備發動汽車的時候，她又跑過來敲了敲車窗，我把玻璃搖了下來，她探進來半個身子在我臉上親了幾口：「老公最棒！又賣了一輛車呢！！老公加油！」
「對了，那車不便宜，我可能要請客戶吃個飯。」我的話讓李清又皺了皺眉頭，女人變臉就是快，她白了我一眼：「滾吧！」
李清剛走，我就馬上搖上了車窗，打開手機：「喂，老楊，我要XX手機，你那有沒有，對對，要兩部，好，一個紫色一個黑色，多少錢，好，能不能馬上送過來，送我車行，好，謝謝。」
這邊剛掛，我又給張曉白髮了個微信：忙完回個電話，有事。
我以為他要忙很久，結果我剛到車行辦公室，張曉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有事啊許哥？」
「對，你上次說那個能給手機里裝gps那個朋友，還接活兒嗎？」 「怎麼可能不接，有錢誰不掙。」
「你先給他打個招呼，給我個地址，我大概兩個小時左右到。」
「行，好嘞。」
掛完電話，我激動的心情也沒能平復，也有些慶幸剛剛沒有把張曉白的厭惡擺在臉上。其實這個點子我很早就想過，但根據張曉白說，想植入這個東西先得拿到手機，而且要花些功夫，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藉口能讓蘇晴把手機借給我半天，所以只好作罷。
除了激動之外，我其實更為緊張，因為張曉白說這事犯法，但現在我已經沒什麼更好的路子了，抽了根煙，我又給周文打了電話，他在聽完之後只說了好，費用回頭找他報銷。
我躺在了椅子上，一片漆黑的車行只有我這間辦公室亮著燈。我實在想不明白，周文長得又帥，又有能力，也不缺錢，據我所知他們的夫妻生活也很和諧，蘇晴怎麼會出軌呢。
也許是蘇晴家世太好，眼界高，這世界上不缺比周文優秀的男人。她父母是搞養殖的，可以說家大業大，但周文出人頭地，卻沒花過她們家一分錢。 這事說來話長，蘇晴的父母一直瞧不上農民家庭出身的周文，曾百般刁難，周文就憋著一股氣越做越大，好在他的傳媒公司乘上了新媒體爆發發展的勢頭，周文果斷轉型，按照目前的發展速度，再過兩年，蘇晴的父母見了他，估計還要低一頭。
我又想到李清，我們的婚姻並無周折，她是典型的小家碧玉，父母在鎮上做些小生意，能掙些小錢，但不多。知道我和李清在一起之後也很支持，也幫我介紹過不少客戶。
還是李清好啊，說實話此前蘇晴的談吐和氣質曾讓我羨慕，但如今看來，像李清這種懂得知足的小女人，才是最適合結婚的，更何況她的長相併不輸蘇晴。 不過小女人自然會有小家子氣，所以三兒跟李清不是很對付，但這是無所謂的事情，既不會影響我們的友情，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婚姻。
手機嗡嗡兩聲，是三兒發來的微信：查到人沒有？
我：敵人太狡猾，且等。
三兒：真雞巴廢物！
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把手機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