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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劫纏月 (1-16)作者:神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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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6:05: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欲劫纏月
作者:神芙
第一章 穿成肉文女主
長夜如水,正值七夕佳節,城內彩燈如晝,繁華至極。 喧鬧人聲之外,一池如幻如霧的月蓮花旁,立著一對璧人。 郎才絕艷,吸引了無數懷春女子駐足相望。
可當那雙狹長而銳利的眸光淡淡掃過時,她們無不被其間磅礴氣勢嚇到,紛紛跑個乾淨。
此人正是靖安司少卿顧翡,京城內赫赫有名的碧羅剎。 其人外表光風霽月,手段卻狠辣可怖,上任幾年來不知沾惹了多少人命,京城之中,無人敢惹。
直到四周再無人打擾,顧翡才望向懷中雪團般的小人,微凜的眸子瞬間軟下,
「綾兒,莫怕,翡哥哥把其他人都趕走了,如今這裡只剩我們兩人。」
說著,顧翡將少女碎發拂至耳後,在她額前烙下一吻。 月綾在此時抬起頭來。
即便早就領略過她的美麗,可每次看到,顧翡都忍不住心神顫動。
不加裝扮已是傾國之色,如今略施粉黛,更是美得如瑤池仙子般清艷至極。
膚色白得如近乎透明,漾著珍珠般嬌嫩的粉,一雙鹿眸含著霧氣似的朦朧蕩漾,朱唇盈盈一點,此刻驚訝微張。
顧翡眸間愛憐快流淌而出,喃了聲「綾兒」便垂頭,作勢要吻她。
月綾嚇了一跳,她連眼前人是誰都不知,如何能被他親吻。 眼見俊臉愈來愈近,月綾一個緊張,竟跌進顧翡懷中,躲開了這個吻。
這邊顧翡本還忐忑著,不知月綾是否願意和他再近一步。 不成想她竟對他投懷送抱,一時欣喜不已,情不自禁掐住那弱不勝衣的纖腰,將月綾緊緊抱了個滿懷。
正直夏季,兩人穿得單薄,月綾更是僅覆了一層軟薄紗,被他這麼一抱,胸前飽滿幾乎無所阻礙地柔蹭著他的胸肌。
月綾幾乎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顧翡那處輪廓可觀的變化,羞得滿面紅透,全身不止為何卻沒力,連推人都是軟噠噠的,「不要……」
顧翡也知曉自己失態。
綾兒膽小,若是被他嚇壞了可怎麼辦?
顧翡既自責又心疼,不舍地鬆開懷抱,只輕輕牽住那隻白細的嫩手,聲音溫柔,「抱歉,綾兒沒嚇到吧。」
月綾搖搖頭。
直到兩人拉開距離,月綾才看清了男人的長相。
他身量修長矯健,一身墨綠錦緞裁製的華貴常服,繡著孔雀翎與月蓮交相依傍的圖繪,一舉一動無不透著矜貴威嚴。
一頭鴉青長發為鷹首冠半束起,劍眉星目,細細看去,瞳孔並非純黑,而是泛著苔色的幽綠,盯著人看時壓迫感滿滿,眼下生著翠羽翅膀般的朱紅胎記,無端為這冷厲的面容添了絲媚態。
月綾心裡狠狠一顫。
鷹首冠,偏綠的瞳色,眼下標誌性的鳥羽胎記,還有這聲「綾兒……」
月綾再轉頭看周圍環境。
古色古香的建築,滿夜幕的孔明燈,沒有路燈,沒有高樓,沒有攝影機。

難不成她穿到了巡演途中無聊看的那篇肉文小說《傾城月妃》里?
因為女主也叫月綾,和她同名同姓,她覺得新奇就看了幾眼,怎麼直接穿進來了?
月綾心亂如麻,手心不住出汗。
顧翡笑吟吟地扣住她的手,用帕子耐心替她擦汗,「綾兒,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眼前人笑得十分養眼,月綾卻覺得不寒而慄。
原著中,女主月綾被無數帥哥美男愛慕,男主們一個賽一個的變態,顧翡更是其中翹楚。
月綾至今都記得他用刑具將女主玩得半死不活的樣子。 她當時看得起勁,但如果換她真實去經歷,真心受不了一點。 見月綾面色不佳,顧翡以為自己嚇到她了,語氣更為溫柔,「綾兒,七夕燈謎會,翡哥哥給你贏個兔子燈好不好?」
七夕燈會!
記憶中,原著劇情就是從七夕燈會開始。
女主和顧翡被人群衝散後,女主被攝政王凌訣所救,自此被惦記,被巧取豪奪,被乾得日日下不來床……
不要!
她不要重蹈原女主的劇情!
月綾一張小臉近乎慘白,看得顧翡心疼不已,擔憂地問,「好綾兒,可是身子不舒服,翡哥哥帶你去看郎中。」
說著,顧翡扣住月綾的手,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只聽幾聲大喊,
「殺人了,殺人了!」
還不待月綾反應,就見一堆人猛地朝她狂沖而來。
第二章 酒香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些人直直朝著月綾衝來。
所幸顧翡之前牽緊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迅疾向旁邊一閃,讓幾個壯漢撲了空。
躲開了這波,仍有數不清的百姓從對面跑來,似乎受了驚嚇,口中都不住嚷著「殺人了!」「殺人了!」
場面一下亂起來。
月綾哪見過這種事,一時既緊張又害怕,緊緊握住顧翡的手。 顧翡用力回握,溫聲對她說了句,「綾兒,不怕。」
熱氣順著耳廓直入心間,月綾臉色不自覺紅了。
顧翡說完,攬住月綾,足尖一點。
月綾只覺雙腳瞬間騰空,耳邊狂風呼嘯,強烈的失重感襲來,她強忍住叫聲,樹袋熊似的掛在顧翡身上。
難道這就是書里的輕功?
月綾看書時覺得很帥,但輪到她真正經歷了,像坐了一場超級過山車,嚇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落地後,月綾緩了好一會,才平復心跳。
這裡離花燈會不遠,還有隱隱約約的喊聲傳來。
「綾兒,此處是我的別院,百姓無故暴動,必有內情,我出去一趟,且先讓這幾個丫鬟照顧你。」顧翡輕輕整理著月綾被風吹亂的長髮,聲音依舊溫柔。
與此同時,五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上前,對月綾恭敬行禮, 「見過月小姐。」
幾人雖是丫鬟,但身材高大健碩,一看便是習武之人。 再加上月綾覺得已經改變了劇情,沒有碰到凌訣,登時放鬆不少,也不想再給顧翡添麻煩,於是乖乖點頭。
轉身的一剎那,顧翡面上暖意蕩然無存,化為無盡冷冽,匆匆踏入沉沉夜色。
別院美輪美奐,和她現實里看過的蘇州園林差不多,月綾前後看了看。
好奇心滿足後,憂慮接踵而至。
現實里,月綾是個舞者,生活過得無比簡單,除了跳舞就是跳舞,別說交男朋友,就連男生的手都沒有碰過。
如今她穿進一部肉文小說,要面對垂涎她的n多男人,一想到這件事,月綾就一陣頭皮發麻。
更離譜的是,她記得這是個亂世,而且還是個武力值拉滿的亂世。
而她,除了跳舞外什麼都不會,怕血,怕高,甚至和人說話都不敢大聲講,又是個淚失禁體質。
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想著想著,月綾感覺自己又要哭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將淚意壓下去,努力回憶著原著劇情。 原著的月綾是鎮國將軍月凜的女兒。北境越國來犯,月凜在前線征戰,只留月綾一人在府。
月綾原本與顧翡情投意合,可七夕時,攝政王凌訣意外救下月綾,對她一見傾心,便捏造月綾死訊,巧取豪奪。
為了逃亡,月綾不得不委身於凌訣的謀士荀徵,不想卻入了另一個淫窟……
原著世界觀龐大,出場人物眾多,江湖與朝堂爭奇鬥豔,你來我往。
但作者將大部分筆墨都放在男角色對女主的霸占掠奪與性事描寫上,那些劇情點,說是主線,倒更像是為女主和男角色各種play更換地圖和場地。
簡而言之,月綾能根據原著預料到未來的大事,但對背後的細節知之甚少。
就比如這次七夕節暴動,在原著中只是為了促成女主和凌訣初見,至於最深層的原因,原作者沒有交代。
但月綾隱隱覺得,這一切沒那麼簡單。
那幾個壯漢好像故意衝散她和顧翡似的,被躲開後,還狠狠瞪了她一眼。
難道這次並非偶然,而是人為製造的邂逅?
這個想法一出現,月綾就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最讓她覺得崩潰的是,她當時忙著演出,看小說只是打發時間,專挑喜歡的章節看,因此很多劇情記得都不清楚。
如果她早知道有穿越的一天,一定會將這本小說倒背如流。 月綾重重嘆氣。
幾個丫鬟見她這樣,還以為她在擔心顧翡,紛紛上前安慰。 月綾心裡煩悶,卻也不好拂她們的好意,索性垂頭不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不知何時,丫鬟們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屋內安靜下來,一股酒氣幽幽湧來。
月綾抬頭,卻見丫鬟們倒在地上,一個個不省人事。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存在武功,方才也體驗過顧翡的輕功,但一想到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暈四個大活人還不被她知道,月綾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深的恐懼和惶然。
月綾揪住衣擺,胸口劇烈起伏。
在這樣一個危險的世界裡,她一個貌美而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簡直就是活靶子。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原女主怎麼逃都逃不過那些男人的囚禁了。 屋內酒香越發清冽。
月綾幾乎可以肯定,喝酒之人就在這座別院之中。
甚至,就在她身邊。
第三章 反社會殺神
月綾想逃。
只有一扇門。
可那裡正是酒香傳來的方向。
心跳得越來越快,再這樣等下去,月綾感覺自己快被恐懼和害怕逼瘋了。
不止從何處湧起一股勇氣。
月綾摸到身邊丫鬟腰旁的短劍,小心地握在手心。
她的劍舞國際知名,但一碰上這柄短劍,那厚重的份量就激起後背一層雞皮疙瘩。
這不是舞蹈室里輕飄飄的道具,而是一把冰冷厚重的能殺人的真傢伙。
心臟再次劇烈跳動。
穿越過來的這幾個小時,月綾所感受到的刺激已經超過了她在現實里二十八年的總和。
月綾打算出去看看。
多年的舞蹈訓練讓她有自信,能夠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走到門口。 剛邁了一步,突兀的「叮鈴叮鈴」之聲傳來。
月綾一驚,低頭去看:
細腳腕上掛著一串蓮花紫鈴,隨著她的行動不住晃蕩作響。 真要命!
她怎麼就忘了女主腳上這個標誌性的鈴鐺。
月綾連忙頓住腳步,屏住呼吸。
再確定沒有異樣後,才極其小心地湊近門扉。
門被她輕輕開了一角。
外面,一方八角小亭,湖水波光粼粼,小橋古樸幽靜。 沒有電力的夜,月光投下皎然清輝。
之前的人聲喧鬧盡數消失,只余湖水流動與風吹葉搖的窸窣聲響。
奇怪的是,酒香正濃,亭中卻空無一人。
月綾又等了片刻,確定外面確實無人後,才小心翼翼地踏出一隻腳。
不過眨眼功夫,原本空蕩的亭子便飄過一角白衣。
有人!
月綾心頭俱震,下意識要關門。
門扉卻被一個亮光光的物什卡住。
那是……
一柄劍!
劍尖距離她咽喉不過幾寸,向下猛地一敲。
月綾恍惚以為脖子被割斷了,耳邊傳來短劍摔落的「咚」聲。 虛驚一場!
她還活著,還能呼吸!
月綾直接嚇得哭了出來。
可她哭都不敢大聲哭,只敢咬著唇,眼睫撲簌簌,淚珠子斷了線地淌。
「呵。」
帶著嘲意和諷刺的冷笑。
劍尖探得更深,直抵月綾喉嚨,若不是怕對方一劍封喉,月綾覺得自己此時怕是要癱倒在地。
「我請你喝酒,你哭什麼?」
那聲音和酒香一般清冽,帶著少年人不可一世的傲慢,傳入月綾耳中。
月綾一愣,顫巍巍去看。
寒光凜冽的劍尖上,確實放著一盞白玉酒盅。
看是看到了,月綾卻是不敢喝。
「呵。」
少年又冷笑一聲,劍猛地回抽,白玉酒盅拋向空中。
月綾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酒卻大半灑出,只剩一點浮底。 與此同時,門扉被無形劍氣打碎,連同屋內陳設一起噼里啪啦碎個徹底。
極細的血珠從一個丫鬟身下淌出,細細漫了出來。
那個丫鬟正是之前主動關心月綾的那個,如今,她似乎死了,再也沒有一絲聲息。
月綾全身止不住地顫。
她想逃,可雙腿卻如灌滿鉛似的一動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殺人魔出現在眼前。
少年一身白衣,悠閒倚在亭中,玩似的將載著酒盅的長劍沉入湖中,直到撈出時,酒盅仍紋絲未動。
看不清全臉,只能瞥到一角冷白的下頜,耳上垂掛著一枚長及鎖骨的血玉髓珠綴,與滿頭未束的青絲混在一處,潑墨般散在身後。
長耳墜,白衣,披頭散髮,都對上了……
原著中殺人無數的大魔頭。
夜千離。
原著中對他著墨不多,但月綾對他印象極為深刻。
劍道第一人,武力超群,也是全書極少地對女主沒有男女之情的男角色。
夜千離幾乎貫穿了原著劇情。
好多攪動風雲的大事,都是因為他的一時興起。
這人陰晴不定,反覆無常,毫無原則,全憑好惡行事。 妥妥的反社會人格。
快跑!
月綾大腦響起警報!
她努力挪動雙腿,可剛動一下,就聽悅耳的「叮鈴」聲響起。 這聲音果然引起了殺神注意。
長劍飛出水面,白玉酒盅這次不再穩當,而是砸到月綾腳邊,瞬間四分五裂。
月綾嚇得心臟都快停了。
「去哪?」
少年語氣更冷,終於肯轉過頭來,施捨一個眼神給月綾。 月綾也看到了殺神的真面目。
膚色冷白,唇薄得近乎鋒利,鳳眸微微眯起,右眼尾一處淺淡的劍疤,斜飛至鬢邊,瞳孔也淡得出奇,像冬日結霜的湖面,又似養不熟的野貓,既含著疏離又憋著嘲弄。
與這極淡極冷不同的是濃密至極的睫羽,隨著他雙眼眨動,在眼下投出一片濃翳,夜色中看去,像兩團深深的黑淵。
一眼冷心冷肺冷情冷血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面相。
明明是極好看的長相,可月綾卻有種躺在漢尼拔鍋里的感覺。 下一瞬,那柄寒光森森的劍再次抵在月綾脖頸。
第四章 被喂毒藥
「你,你不要殺我好不好……」月綾哽咽不已,聲音軟得好聽極了,但夜千離卻無半點反應。
「誰讓你不喝我的酒。」夜千離劍尖輕甩,玩似的頂在了月綾另一側脖頸。
月綾顫顫拿起白玉酒盅,哭著道,「對不起……我現在喝可以嗎?」
夜千離顛了顛劍柄,冰冷劍尖在月綾脖頸處滑了又滑,但偏偏沒有一次傷到她。
「不行。」夜千離劍尖下移,撥弄著她腳腕上的鈴鐺。 伴隨著叮鈴叮鈴,那聲玩味的冰冷聲線傳來,「我想想怎麼弄死你才好玩。」
此刻月綾正在瘋狂頭腦風暴。
原著中,夜千離與女主只有一次見面。
夜千離莫名其妙要來殺她,卻被早已埋伏好的男主們布下天羅地網,請君入甕,就這還讓他跑了。
而且還在生死追逃中開心得不行。
等等。
這殺神的愛好……難道是玩?
應該沒錯。
畢竟他每次出現都把所有人搞得一團糟,他看戲倒是看得過癮。 月綾摸准他的命門,急忙開口說,「別殺我,我有好玩的。」 「嗯?」夜千離果然來了興趣,鳳眼微眯,湊近了月綾,「說。」
月綾害怕得別開臉,不去看他淡得沒人味的眸,「那你能不能先放下劍……」
「麻煩。」夜千離突然興致缺缺,聲音又冷下去,「算了,還是殺了方便。」
月綾嚇得差點暈過去,「等等,我,我會預言。」
「預言?」
「對……我能預言之後的事。」
「那你說說,明日我會殺幾個人?」
「……我只能預言到大事。」
「沒勁。」
夜千離撇嘴,眼見就要動手。
月綾連忙找補道,「一年後的此日,月將軍大勝回朝,陛下駕崩。」
見夜千離面露興味,月綾繼續說,「若此事沒有應驗,你那時候殺我也不遲……」
這些都是原著發生的情節。
月將軍班師回朝,皇帝被秘密殺害,江湖朝堂亂成一鍋粥。 不過這些事對原女主的生活沒什麼影響,頂多是換個地圖換個人干她。
所以月綾只知曉這些結果,具體是如何發生的,她就不了解了。 月綾咬著唇,小心地看向夜千離,生怕他又一個不開心,把她咔嚓了。
好在這殺神總算將劍放下了。
月綾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粒丹藥就飛到她口中,被她順勢咽了下去。
「一年之後,若你說的事沒有發生,我就拿你釀酒。」 只留下這涼颼颼的一句話,原地再也沒有夜千離的身影,只餘風聲嗚咽。
月綾有些恍然,不知道方才的經歷究竟是真是幻。
手中的白玉酒盅卻如一記重錘,一下將她釘回現實。
想到方才吃的藥丸,月綾心中又是一陣驚懼擔憂,不由得眼淚汪汪。
「綾兒!」
是顧翡!
被夜千離折磨一通,如今聽到顧翡的聲音,真如天籟一般。 滿臉擔憂的顧翡大步走來,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不斷道歉,「對不起,是翡哥哥來晚了,綾兒嚇到了沒有?」
難以言喻的溫情裹住月綾身心,讓她忍不住回抱過去,感受著難得的安全感。
直到此刻,月綾才明白什麼叫心理學上的吊橋效應。
剛剛逃過死劫,心理正處於極度恐懼和驚惶狀態,確實容易對身邊人產生依賴感。
而且顧翡在前期一直都是溫柔貼心的完美男人。
只是在她被攝政王囚禁後,得知愛人死訊的顧翡徹底瘋狂黑化,即便之後再見月綾,兩人也再回不到從前了。
如今一切悲劇還未發生,顧翡對她正是年少慕艾,情深義重。 不知道是不是原女主留下來的情感作祟,月綾心中涌動著一股陌生的柔情,熱流般在她身體里流竄。
以至於顧翡將她鬆開時,她竟有點依依不捨。
顧翡里里外外將月綾檢查個遍,又溫聲溫語哄得她都覺得心虛了,才小心地詢問她方才發生了何事。
第五章 求婚
月綾咬唇,不知道說還是不說。
原著中,朝廷不止一次通緝過夜千離。
幾乎每次都一無所獲。
因為每個見過夜千離的人,無一例外,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而發出通緝令的官員,也死狀悽慘。
月綾怕是第一個在他手裡活下去的人。
若是告訴顧翡,以他的性子,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掉夜千離。 月綾不想連累顧翡。
她現在心裡也很忐忑。
改變了劇情,避免了和凌訣的初遇,卻提前觸發了和夜千離的見面。
即便作為男主,月綾也摸不准,當顧翡和夜千離對著干時,夜千離會不會成功殺掉顧翡。
她不敢賭。
「我也不清楚,我剛剛在睡覺,醒來就亂成這樣了……」月綾努力說得讓人信服。
顧翡一眼就看出月綾在撒謊,卻並不拆穿,而是吻了吻她的臉頰,悶聲道,「抱歉,是我未護住綾兒,害綾兒擔驚受怕了。」
月綾搖搖頭,循著原女主的語氣說道,「翡哥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說到此處,顧翡眼裡笑意淡下去,「上不得台面的江湖紛爭罷了,還不配被我的綾兒知道。」
月綾聽得有些異樣,總覺得這話攻擊性太強,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一笑。
這一笑,竟比月光還要皎柔三分。
顧翡心神震顫,不由得攬她入懷,指節輕輕地撫著她的長髮。 月綾這具身體對顧翡頗多留戀,幾乎沒怎麼排斥地往他懷中蹭了蹭。
顧翡心軟到底,情不自禁地捧起月綾的臉,深情款款,「綾兒,可以嗎?」
月綾眨了眨雙眼,還未反應過來。
下一瞬,唇邊便覆上一團熱切的柔軟,細細親吻著,溫柔地像是不敢驚動她一般。
鋪天蓋地的雪松清香湧入鼻息,將她的身子烘成一汪暖泉。 陌生而難言的慾望慢慢甦醒,化作潮紅爬上她的肌膚。 這個吻柔情得讓月綾心醉。這是她第一次接吻,這迷人的感覺讓她沉迷,不由得渴求更多。
顧翡卻在她靠近時輕輕推拒,不住粗喘,強忍住不去看她。 僅僅是親吻便已讓他失態至此,顧翡不敢想,再繼續下去,他會如何狂亂。
還未名門正娶,他如何能染指這彎他愛到骨子裡的月? 絕不可以!
顧翡閉目,幾乎用全身力氣壓制馳騁在體內的欲。
「翡哥哥……」
軟成一團的嬌吟。
一雙白嫩的小手,柔柔撫上他的臉頰。
顧翡心軟至極,轉頭看向月綾,看向他在這世上最愛的小姑娘。 她面龐酸紅,唇上還有他弄亂的口脂,方才被他梳得齊整的發又亂了,三三兩垂在白牛乳般的肌膚上。
這種讓他懷疑人間盛不下的美人,居然也喜歡著他顧翡。 一想到此,狂喜便湧上他的心頭。
喜得他誠惶誠恐,恨不得立刻失去點什麼,好能配得上老天爺對他的恩賞。
「綾兒……」
顧翡聲音竟帶了些微的哽咽,理了理她的頭髮,擦掉唇上極致誘惑的濕潤,與她親昵地額頂著額,
「待月將軍凱旋,我便向你家提親可好?」
單是說到這句,顧翡便彎了眼,臉頰也因嘴角過度的牽扯而酸脹發疼,可他控制不住。
官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碧羅剎,此刻歡喜得如一個得了糖的孩子。
喜之後,是無措與緊張。
顧翡甚至不敢看月綾的臉,只能垂頭盯她雪團似的手。 那手在他的大手中顯得那般小,正適合被緊緊護在掌心,護一輩子,不,一輩子哪裡夠?要三輩子,十輩子,永遠,永遠都不夠……
沒有回答。
顧翡心中突然騰起強烈的懼意與後悔。
怎麼一股腦將心裡話說出來了。
他的綾兒這般膽小,若是嚇壞了她可怎麼辦?
他真該死!
顧翡小心翼翼地抬眸,卻見心上人淚流滿面地撲進他懷中,告訴他她願意。
腦袋不住嗡嗡作響。
綾兒說她願意。
她願意嫁給他。
她也愛他。
淚水順著顧翡側頰滑落,滲入月綾衣襟內。
第六章 找解藥
月府外,月綾的背影早就消失不見,顧翡仍在痴痴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這時,手下走來,對他耳語幾句。
顧翡這才將目光從緊閉的大門轉移到手下身上。
適才滿溢的笑意被收住,變為一貫的冷靜,顧翡描述了一下白玉酒盅的模樣,聲音淡淡,
「查查這酒盅的來歷,還有那道毀掉別院的劍氣,看看是哪門哪派這般不長眼。」
適才他就見月綾將這酒盅偷偷藏在身上,卻並未挑明,而是悄無聲息地將這東西的外貌質地記了個准。
他的綾兒不想說,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他派人去查便是了,頂多費些時間,反正最終他都會知道。
手下一一應下,正準備離開。
「等等。」顧翡招手。
手下頓住,俯首聽命。
顧翡不自覺又笑起來,聲線溫柔不少,「之前交代你的事差旁人去辦,你收拾收拾,替我帶些禮品去前線,慰問鎮國將軍。」
另一邊。
月綾同樣心神不寧。
她居然答應了顧翡的求親!
不,嚴格來說,不是她,而是原女主留在身體里的感情。 為他感動哭泣,答應嫁給他以及顧翡深愛的,都是原女主,不是她。
可她卻代替了原來那個月綾,享受著根本不屬於她自己的愛。 強烈的負罪感湧出。
月綾不禁在想,她穿進這個身體,之前那個月綾去哪裡了? 還在她身體里嗎?
還是就此消失了?
這一刻,她無比希望有一個小說里的系統來幫助她答疑解惑。 可她召喚了半天。
一無所獲。
她嘗試和原來的月綾溝通。
沒有回應。
但那些遺留下的感情仍在強烈地影響著她的感受。
明明她對顧翡一無所知,內心卻渴望他的觸碰和親昵。 同樣,在面對陌生的府邸和丫鬟時,那股不真實感和排斥感也大大減少,卻依舊讓月綾覺得隔閡。
這裡終究不屬於她。
幾乎在這一瞬間,她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回到現實。
她記得這是個低武向高武過度的世界。有些隱世門派已粗窺修門檻,若是求助於他們,說不定能找到回家的機會。
不過在此之前,她需要積蓄實力。
她現在弱小得可憐,再加上這齣眾的美貌,如若沒有武力傍身,她不敢想像自己會有多悲慘。
首先,第一件事,便是「習武。」
月綾練舞多年,最不怕吃苦,即便是半路出家,她也有信心學好武功。
再然後……
視線移到桌案上的白玉酒盅,殺神冷冽的面容一下蹦出來,嚇得她一陣哆嗦。
吃下藥丸後,月綾本以為會有什麼可怕的反應,提心弔膽了好一會,結果一切如常。
可大魔頭怎麼會輕易放過她,遲早有一天,藥丸會發作,將她折磨個半死。
就像個不定時發作的炸彈,若找不到解藥,月綾覺都睡不安穩。 找解藥自然成了第一要務。
月綾繼續回憶原著。
原著江湖門派眾多,以醫術見長的門派中,最出名的要數青蘅渡與萬花谷。
前者是名門正派,弟子醫武雙修,以濟世救人為準則。 後者則稱得上魚龍混雜,弟子大多散養,修的法門千奇百怪,都是什麼毒術,蠱蟲之類讓人膽寒的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各懷絕技的散派,因為出場次數有限,月綾基本上都沒什麼印象。
不巧的是,青蘅渡和萬花谷距月綾所在的京城都很遠,以月綾的惹眼程度,恐怕還沒到,就被路上的盜匪玩死了。
月綾將思路放到朝堂之上。
太醫院雖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如此一來難免和宮裡有牽扯。 想到巧取豪奪的攝政王。病嬌瘋癲的天子,以及視她為妖孽急欲除之而後快的國師,月綾全身都寫滿拒絕,她可不想再和宮裡人扯上關係。
想著想著,一個名字電光石火般竄了出來。
裴蕪。
青蘅渡棄徒,醫毒雙絕,大名鼎鼎的「三不救。」
美人不救,因紅顏枯骨。
善人不救,因天道不公。
貴人不救,因為富不仁。
所救多是大奸大惡之輩,因此為武林中人不齒。
可他卻是女主爹的至交。
月綾記著,女主爹給他在京城置辦了個大宅子,算算時間,他這時剛好在京城。
憑著女主爹的交情,月綾覺得他不會對她見死不救。
如此想著,月綾叫住春禾,讓她明天請裴蕪來家裡看診。 原著中女主有四個貼身丫鬟,春禾,夏風,秋花,冬雪。 剛開場不久,凌訣擄走月綾,捏造她的死訊,順便解決了這四個丫鬟。
如今劇情改變了,月綾未遇到凌訣,她們四人自然好生活著。 聽到月綾的要求,春禾表情有些詫異,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頭稱是。
接著,夏風歡脫地跑進來,被春禾瞪了一眼後,俏皮地吐了吐舌,對月綾道,「小姐,時辰到了,該沐浴了。」
第七章 沐浴
沐浴?
月綾十分扭捏,但為了不露破綻,只得亦步亦趨地跟著夏風離開。
月府地處京郊,占地極大,樓閣房舍都建在人工開鑿的湖水之畔。
尤其是月綾所居的皎月閣——孤懸湖心島上,四周遍栽淡紫色的月蓮。
月蓮花徑高而直,花瓣開得極盛,遠遠望去,猶如一片紫色霧靄,將此處隔絕於塵世之外。
皎月閣里,房間多得嚇人,單臥房便有十多間。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上了鎖的屋子,月綾幾次想看,都被春禾含糊過去。
更讓月綾咋舌的是,此處竟還有一座裝修豪華的溫泉館。 原著中,女主爹月凜一直對女兒懷有不正常的情感。
這座溫泉館直通他的臥房,不知有多少時刻,女兒在溫泉里一無所知地洗浴,父親就在重重帷幕後默默偷窺著她。
當初月綾看到這一幕,心靈受到了重創,直接將有關女主爹的戲份全部跳過。
雖然她是孤兒,但父女亂倫這種事對她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她無法接受。
不過如今女主爹征戰在外,她倒能夠安生洗個澡。
見到月綾,四個丫鬟上前,駕輕就熟地褪下她的衣物和飾品。 月綾臉色輕輕發燙。
從前她學舞蹈時,和女孩子洗澡換衣服是家常便飯。
但四個丫鬟畢竟是陌生人,她還是十分害羞,只得閉著眼邁進溫泉水中。
不知為何,她很難對這具身體建立「自己」的感覺,看著這具赤裸的身體,她總有種在偷窺別人的感覺。
溫暖的水一下涌過來,沖淡了一晚上的緊張與刺激。
四個丫鬟圍聚過來伺候著月綾:
夏風幫她清洗護理頭髮;冬雪用月蓮花露為她擦臉;秋花抓著月綾的足,溫柔地揉捏著;而春禾則來到月綾身邊,修長十指先從耳垂開始,一步步向下按摩,手法極為老道。
月綾舒服得快要睡過去,直到春禾的手觸向她的敏感之處。 「唔——你做什麼?」
月綾睜眼,看著低頭往她雙乳抹月蓮花露的春禾。
也是此時,月綾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身體。
遊動不止的溫泉水裡,肌膚白皙嬌嫩得若嫩豆腐,一丁點汗毛與毛孔都看不見。
月綾穿越之前也是一頂一的大美人,尤其是那副好皮膚,讓無數人羨慕不已。
但此刻,從前的皮膚與眼前的相比,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如同吸取天地靈氣而成的白玉石,那般渾然天成的皎嫩與美好,找不出一絲瑕疵。
還有胸前的……
月綾臉更紅了。
她是舞者,長手長腿,唯一的缺陷就是平胸,前面後面一致那種平。
而這副身體的雙乳幾乎算得上過分可觀。
據目光推測,起碼D以上,形狀是完美的圓球形,乳尖一點嫩粉紅,滿是未被開採的清澈與純稚,此刻正被春禾指尖搓圓揉扁。
春禾的手很大,五指全握卻也抓不滿她的雙乳,多餘乳肉自她指節縫隙溜出,如流淌的熱奶油,下一秒就要化在她手上。
接著,春禾舀出一指尖花露,細細塗抹到她乳尖,不住打著圈按摩。
一股說不清的滋味自月綾身體里蔓延。
正如顧翡吻她時那種奇怪感覺一樣,讓她覺得既好奇又沉醉。 不一會,春禾雙手已離開她的雙乳。
當月綾以為一切都結束時,身子卻被高大的秋花抱起,放到一張裹著綢巾的貴妃榻上。
夏風與冬雪像打造藝術品一般,從脖頸到腳尖,將她全身每一處都塗上一層厚厚的月蓮花露。
最後,春禾扒開了月綾的雙腿,撫上了那處最柔軟之處。 第八章 完美性偶
月綾幾乎下意識地夾緊雙腿,不小心將春禾的手併到雙腿之間。 「抱歉……」月綾一臉羞恥地道歉,「但你不要碰我那裡……」 春禾有些無奈地抬頭,「小姐都多大了,怎麼還像以前一樣鬧脾氣呢?」
以前?
補充到這兩個字,月綾心頭一震。
秋花不由分說地扒開她兩條長腿,夏風則笑嘻嘻地說,「小姐,從您出生起便用月蓮花露這般潤到大的,一天不弄就難受得睡不著,怎麼今兒個突然不要了?」
月綾看著自己大開雙腿,將那最私密的部位對著四人的羞恥姿勢,不住搖頭,「不要,你們放開我!」
春禾嘆了口氣,對冬雪使了個眼神。
冬雪點了點頭,舀出一勺月蓮花蜜,直接喂給月綾。
甜膩的滋味在舌尖綻開。
緊接著,那股熱烈渴望如火燒般席捲而來。
月綾呼吸愈烈,全身像有螞蟻爬般酥癢難耐,下體更是接連泌出令她屈辱的蜜液來。
濃烈的月蓮花香隨著汩汩蜜液彌散開來,再被熱氣蒸騰,更加劇了她身體里的情熱。
月綾眼淚汪汪,不住呻吟求饒,夏風倒是嘟嚕嘟嚕哄了一堆俏皮話,卻沒有幫月綾脫困的意思,反而在她臀下放了一隻罐子。
直折騰到蜜液淌出滿滿一罐,春禾才叫了停,喂月綾喝水。 可月綾反應極大,下身就跟水簾洞似的,一直向外泌著蜜液。 秋花眼疾手快地換了個罐。
直到連第二隻罐都裝滿了,月綾才堪堪止住,只蹭著雙腿難耐得哭。
夏風見狀大喜,對春禾恭維道,「春禾姐,還是你厲害,小姐如今能泌出兩罐了,若被老爺知曉,當真要重重賞你!」
春禾臉色淡淡,眼裡卻閃過自得。
她端著罐一嗅,登時彎起唇角,「不錯,蜜液比從前還香上許多,那顧翡雖然討厭,但見了他,小姐倒進步不少,想來他也不算全然是個廢物。」
夏風連連稱是,和春禾各端起一罐,向溫泉館後面走去。 後室,一排排堆放的柜子,每格都擺滿與兩人手中形制一般的罐子。
春禾將罐子仔細擦了幾遍,蓋上蓋子,又在柜子里拾了幾罐擺到桌上。
夏風將春禾挑出的罐子在錦匣中放好,嘴裡嘟囔著,「能喝到這般香甜的蜜液,老爺定會如有神助,把越國那幫蠻子打得屁滾尿流。」
春禾也笑了,輕拍著夏風的手,微斥道,「就你俏皮話多,這個月的蜜液集滿了,你還不快差人給老爺送去,若晚上一時半刻,當今老爺抓了你祭旗。」
夏風吐了吐舌,小心提起錦匣,披著星夜朝軍營里去了。 等到月綾清醒過來,已是第二日中午。
床帷層層,入目所見,皆是淺淡的紫色,
月綾恍惚片刻。
她不是正在巡演嗎?
直到春夏秋冬魚貫而入,月綾才想起穿越之事。
與此同時,昨夜被調弄的回憶一齊湧入腦海。
月綾臉色漲紅,警告她們不要像昨天那般對她。
四人也不說話,只是疑惑地看著月綾,就好像她在問太陽為什麼東邊升起一樣。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深深的無力感。
月綾不再開口,垂頭默默生了氣。
春禾嘆了口氣,溫聲道,「小姐,裴先生還有一會就來了,我先服侍你起床吧。」
聞言,月綾心中喜悅,也不再賭氣,卻說什麼都不讓她們替自己換衣裳,鐵了心自己換。
尷尬的是,這衣裳到處是絲絛薄紗珠串,月綾愣是沒搞明白怎麼穿,無奈,只能求助地看向四個丫鬟。
夏風的笑終於憋不住了,噗嗤而出,「小姐鬧什麼呢,從小吃喝拉撒哪樣不是我們四個伺候,您這纖纖玉手,何時自己穿過衣裳呀,還是讓我來吧。」
月綾被說得微惱,卻也不知如何反駁。
夏風三兩下就替月綾穿好衣裳。
衣裳形制不像漢服,倒像是古早電視劇里的戲服:
一身淺紫色薄紗長裙,纖腰被一根滾著珍珠的紫絲絛系起,絲絛上垂著閃閃發光的珠貝與紫寶石,再加上她腳上的鈴鐺,走起路來叮叮噹噹吵死個人。
月綾不想穿,可再換衣服已經來不及了,只得悶悶坐在梳妝鏡前。
直到此時,月綾才第一次看到她這具身體的長相。
看書時,她不止一次吐槽過原著的瑪麗蘇。
全書有名有姓的男人,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深深痴迷女主月綾。
直到看到鏡子,月綾才明白原因。
這張臉很美,美得近乎夢幻。
如府里清艷得近乎妖異的滿池月蓮,又如墜在雲霧裡的清冷遙遠的冷月。
氣質卻又是另一種極端。
拉到極致的媚與嬌,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勾人至極的性魅力,單是一個抬眼,便惹得人心旌搖曳。
就像專為男人制定的完美性偶一樣。
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男人的愛慕和精液。
這個想法讓月綾暗暗吃驚。
聯想到昨夜四個丫鬟的舉動,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月綾心中產生。 女主爹很可能從小就將女主往性偶上培養。
不然一個正常生長的十六歲少女,不可能有這般摧毀心智的蠱惑力的。
可是為什麼呢?
沒有答案。
此時月綾無比後悔。
為什麼當初看書的時候跳了男主爹這一段,否則她現在根本不會這麼茫然。
第九章 三不救裴叔叔
正當月綾冥思苦想間,夏風端著食盒進來,笑道,「小姐,餓壞了吧,先吃點東西再去也不遲。」
自穿越過來,折騰了這麼久都未進食,月綾確實餓了。 食盒一一打開,甜膩蜜香幽幽傳來。
作為舞者,月綾基本已戒掉了主食,但蛋白質和肉類每天都要吃,不然跳舞根本沒勁。
而眼前,別說肉了,連個熱食都沒有。
四個食盒中,全是蜂蜜般的液體。
「我就吃這些?」月綾震驚。
春禾點頭,舀起一勺紫色花蜜,送入月綾口中。
「不……我不想吃……」
月綾搖頭,撇過臉拒絕。
春禾的笑凝在臉上。
小姐這兩日怎地這般反常,定是顧翡那個賤男人將小姐教壞了。 春禾心裡積了薄怒,卻沒發作,點頭道,「好,都聽小姐的。」 夏秋冬三人將食盒蓋住,拿了下去。
月綾試探著問春禾,「有沒有其他吃的?」
「小姐想吃什麼?」
「肉,雞蛋,還有水果。」
明明是極為正常的食物,夏風卻像聽到月綾要吃人似的瞪大了雙眼,「小姐是月宮仙子,如何能吃那種污穢之物?」
月綾不明所以,但還是咬死了嘴,「我就要吃這些。」 春禾看月綾大有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架勢,也不多說,叫秋花和冬雪去廚房拿。
不多時,兩人捧著食盒走進,一向沉默的秋花和冬雪也罕見的面露糾結。
食盒一一打開,分別是蒸雞蛋,肉包子,豬蹄,以及藕片。 月綾本來看著還挺有食慾,可再湊近了些,聞到那股食物的味道,胃裡好一陣抽搐,竟受不住地乾嘔起來。
春禾心疼地替月綾順氣,「小姐,你根本吃不得這些俗物,又何必這般折騰自己?」
月綾不信邪,抓起肉包子,還沒往嘴裡塞,單是碰到食物的油潤觸感,便讓她難受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快快快,都收起來,端下去。」春禾吩咐道。
秋冬二人火急火燎地端走食盒,又用月蓮花水細細擦了遍桌子,等那股味道散了個乾淨,月綾的胃疼才好了些,卻愈發餓。
春禾憐惜地替月綾擦淚,舀出一勺花蜜,照顧嬰兒般一口一口地喂著她吃。
夏風又咕嚕咕嚕說了一堆話。
這時月綾才知道,從小到大,女主爹只讓女主吃蜂蜜花露這些東西,從不讓她碰其他食物。
平常女主爹也將她鎖在島上,從不讓她出門,也極少讓她見除了春夏秋冬和自己之外的正常人。
原女主每天除了被春夏秋冬折騰著沐浴按摩,就是被下了值的女主爹抱在腿上喂蜜水。
二人雖是父女,卻親昵得如同情侶一般,可春夏秋冬都覺得天經地義。
是了,女主連學都沒上過,三觀都由女主爹教導,春夏秋冬亦是如此。
嚴格來說,她們連人都不算,不過都是女主爹的意志延伸。 月綾只覺心底陣陣發涼。
心裡不由得湧出對原女主的同情。
同時,愈發堅定了出逃的決心。
只是她這副身子被養得嬌貴至此,連普通食物都吃不下,離開月府,要如何生活呢?
正煩悶間,冬雪過來通報,說是「裴先生到了。」
月綾眼神一亮,心思流轉起來。
裴蕪醫毒雙絕,若能學成毒術,那群男人再對她圖謀不軌,她便一包毒粉灑去,看他們還敢不敢逞凶。
這般想著,月綾看到希望似的,快步向正廳走去。
正廳內。
裴蕪嗅著滿院醉人的月蓮香氣,只覺神思昏然,滿心燥熱。 月蓮本就是昂貴的催情香花,月凜不要錢似地栽了滿院子,真不知在抽什麼風。
裴蕪挑起一根冰蠶絲,纏在神門穴上,強行壓抑躁動的思緒。 話說,月凜那女兒長什麼樣子來著?
裴蕪想了想,一張粉糰子的臉躍然眼前,玉雪可愛。
冷情如他,倒難得低下頭逗了逗,不過最後給她嚇哭了就是了。 「裴叔叔。」
一聲綿軟入骨的聲音。
裴蕪詫異地轉頭。
翻湧的月蓮花海前,少女身形窈窕迷人,正腳步輕快地走向他。 裙擺款款遊動如紫雲,絲絛勾勒一角盈盈細腰,頸子上的紫晶石珠綴直窩進軟膩乳溝,隨著那陣清涼的足鈴晃蕩聲,那股香得讓裴蕪煩躁的月蓮氣息洶湧而來,迫得他差點把持不住。
裴蕪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掩住臉上的失態。
他原以為月綾最多十一二歲,怎麼一下長這麼大了?
還這般清艷魅惑,跟月蓮成了精似的。
只一眼,便叫他平靜了多年的心臟瘋狂跳動。
裴蕪連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很快,右手粘了三根冰蠶絲,纏緊神門穴,才勉強壓住內心的燥火。
「裴叔叔?」
見裴蕪背對著自己,呼吸急促,月綾不明所以,出言問了一句。 好半晌,裴蕪才轉過頭,雖沒什麼表情,但月綾卻覺得他在生氣,又不知哪裡惹惱了他。
「你哪裡不舒服,快說!」裴蕪聲音冰冷,巴不得快結束一樣催促。
這下月綾才看清裴蕪的樣貌。
他一席藏藍色廣袖長袍,腰間懸著枚青玉藥囊,一手戴著玄色手套,另一隻手露在外面,指節修長得嚇人,指縫之中,似乎細細纏著什麼東西。
長發被一截枯藤半挽著,餘下烏髮垂在肩頭,仔細看去,發尾竟是詭異的靛藍色,參差淋漓向上攀援,與黑色咬得不可開交。
不止是發尾,就連他的眼珠,也是奇怪的靛色,配上蒼白得泛著青光的膚色,淡得發烏的薄唇,明明五官都是頂好看的,組合在一起卻顯出一股沉冷的死氣,讓人不寒而慄。
月綾突然有些不敢上前。
第十章 開始治病
原著中,裴蕪亦正亦邪,脾氣古怪,除了女主爹,誰的帳都不買。
月綾知道,便是因為女主爹,裴蕪也不會害她。
他這般表現,可能只是單純地不喜歡自己。
畢竟原著中,裴蕪也是一見到女主就跑,避她跟避蛇蠍似的。 可若學不到毒術,往後遇見那幾個活畜生似的男主,她豈不是要被嚼碎了吃進肚子裡去?
況且,她還需要裴蕪幫她查清昨日夜千離喂她吃的藥是什麼。 按照夜千離那個不靠譜的樣子,就算一年後預言靈驗,這傢伙都可能一個不開心扣下解藥,到時候她可就嗚呼哀哉了。
想到此,月綾強行按下心中懼意,小心湊近裴蕪,怯生生地說,「裴叔叔,我昨天誤吃了一枚藥丸,全身都很難受,能不能請你幫我看看是不是中了什麼毒。」
這副嗓子正常說話都軟成一團,更別說撒嬌。
裴蕪聽得一顆心被初生貓爪翻來覆去抓撓似的,那癢澀參半的異樣讓他呼吸都帶著火。
不僅如此,隨著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股月蓮香氣也瘋了似的撲咬過來,讓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再度躁動不安。
裴蕪只覺月綾如人形春藥,心中警惕不已,急急後退幾步,直到再也聞不見她身上的香氣,才堪堪穩住心神。
「你別過來,我幫你看診。」裴蕪聲音很冷,但語氣卻有一絲微妙的狼狽。
隨即,冰蠶絲自他寬袖中飛出,準確無誤地纏上月綾的手腕。 見裴蕪對自己退避三舍,月綾有些委屈,剛想說點什麼,就發現裴蕪面色越發認真,月綾心中一突,「裴叔叔,我究竟怎麼了?」
「這藥誰給你的?」裴蕪抬眼,聲音嚴肅。
月綾心頭一震,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裴蕪最厭惡旁人吞吞吐吐,當下長指一動。
月綾腕間冰蠶絲猛地一緊,力道不大,可她皮膚極嫩,這一下也是疼得不行,當下嗚咽一聲,眼淚滾了下來。
美人垂淚,換做尋常人早就憐惜不已,可裴蕪卻越發不耐,甚至將冰蠶絲又拉緊了些,「說。」
月綾無奈,咬著唇道,「是夜千離……」
裴蕪雙眸微眯。
怪不得。
能想到用這種邪物整人的,估計也就那個死小子了。
呵,既然你害人,那我便救人。
恰好又是月凜的女兒,順手再賣他一個人情,等他回京後再給我換個更大的宅子。
裴蕪打定主意。
「裴叔叔,我怎麼了?」月綾十分緊張。
裴蕪沒理她,曲指一彈,數不清的冰蠶絲自他袖中傾巢而出,纏住月綾全身。
冰蠶絲如得了生命般,活物似的在月綾周身遊走。
「唔——」
月綾全身被月蓮花露調弄得敏感至極,再加上冰蠶絲細冷而柔軟的觸感,不住有熱意自她體內升騰。
那股折磨人的酥麻又來了,饒是月綾用盡全力咬住口唇,仍有幾絲呻吟泄露而出。
裴蕪好似全未受她的媚態影響,可細細看去,便可發現他額上青筋已根根爆出。
「追!」
裴蕪低喝一聲,五指猛地攏緊,冰蠶絲爭先恐後朝月綾衣中爬去。
冰蠶絲出自極寒之地,是天下至軟至陰之物,豈是月綾身上的薄紗能抗衡的。
不過幾息,長裙便被冰蠶絲鑽得四分五裂,珍珠寶石散了一地,僅余幾片布料貼覆在月綾身上,作為最後的遮羞布。
月綾早已沒有心思管衣服了。
熱意在她體內積蓄成岩漿,冰蠶絲則是千年未化的極寒冰川。 猶如賽跑一般。
岩漿在體內狂奔,冰川則在皮膚上緊追不捨。
冰火兩重天的極致反差,混著越發難耐的癢意,擰成一股既痛又爽的強烈快感,幾乎摧毀月綾的神智。
她受不住地又哭又叫,劇烈地掙紮起來,「裴叔叔,不要了,求求你停手……」
裴蕪厲聲叫道,「裴榕,裴桐,滾出來,按住她!」
話音剛落,兩個年輕男子自屏風後走出,按住不住亂動的月綾。 「固住下巴,扒開嘴!」裴蕪發號施令。
裴榕裴桐照做。
少女口唇被暴力撐開,粉嫩小舌止不住地顫動,口中含含糊糊嗚咽著模糊音節,透明涎液自唇畔流出,接連滴淋到早已一絲不掛的雪肌上。
裴蕪卻無心欣賞美景,他雙眼幾乎為靛色占滿,操縱冰蠶絲的手指繃得滲出紅色,另一隻手的玄色手套業已褪下。
傷痕累累的指節暴露而出,食指與無名指長得嚇人,幾乎有尋常人的兩倍大小,看上去十分可怖。
兩指緩緩探入月綾口唇。
彈動的軟舌本能地舔舐而來,寸寸凌遲裴蕪的神經。
他恨聲罵了句,咬著牙用迷藥麻痹搗亂的舌,這才穿過月綾熾熱的口腔,直直向下而去。
與此同時,裴蕪另一隻手猛地攥緊,天蠶絲割手掌,血珠子滲了進去,不過瞬間,天蠶絲得了士氣般瘋狂涌竄,直將一個東西逼至少女喉間。
第十一章 同體共生
裴蕪兩指幾乎摸到了那東西熾熱的殼子,可還來不及取,那東西便借著重力倏地向下滑去,再也找不見。
費了這麼大勁卻功敗垂成,裴蕪快氣瘋了,呼哧呼哧狂喘。 若是今天取不到這東西,他裴蕪立刻自絕於天下!
輸給那個死小子,他活著也沒甚意思,趁早死了算了! 裴蕪踹了裴榕和裴桐兩腳,吼道,「廢物,將她放平,扒開她的腿!」
裴榕裴桐依然照做,各扒住月綾一條腿,將赤裸的花穴正對著裴蕪。
花穴乾淨得沒有一絲毛髮,兩片肉嘟嘟的花瓣蚌肉般粉嫩,正不住地輕顫著,中間小口一張一翕,蜜液源源不斷地淌出,泌出一灘又一灘香膩的月蓮花蜜。
裴蕪只覺眼前一黑。
要了命了。
單是看上一眼,慾念就要掀翻他的天靈蓋。
他咬著牙服下一枚清神丹。
不行。
腦袋裡還是只有將褲襠里的濁物狠狠插進她花穴中的衝動。 裴蕪又吃了三顆。
還是不行。
裴蕪道心都快碎了。
他馳騁江湖多年,多少中了春藥魅蠱的女子婉轉求歡,他都坐懷不亂,堅守陣地。
怎麼如今被一個小輩弄得這般狼狽。
這丫頭不是說昨天才吃的魅蠱嗎!
怎麼跟被魅蠱腌入味似的!
還是說她吃的不是魅蠱,是什麼效力更強而他不知道的東西? 連吞了三顆清神丹,再用黑紗覆住眼睛後,裴蕪才勉強找回了些理智。
他發了狠勁,手掌死死攢緊,血跟流水似的被吸進冰蠶絲。 冰蠶絲狀如瘋魔,狂奔著追向那東西,一路逼到了月綾下腹。 月綾早已被冰蠶絲與那東西的競速折磨得不成樣子。
雙眼被痛與爽交織的強烈感覺轟擊得失去焦距,舌頭被麻痹得探在外面,涎水淋漓不絕地自口中淌出。
與此同時,花穴也不間斷地泌出蜜液,多得讓探進兩根手指的裴蕪心臟猛地一顫。
與其他女人粘稠腥膻的體液不同,月綾的蜜液綿密而溫暖,發著一股濃得快讓裴蕪神智癲狂的香氣。
怒意隨著慾念一齊攀升到臨界值,裴蕪泄憤似的狠狠捅了進去。 直到刺破一層薄膜,裴蕪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糟了,太久沒接觸女人,他竟忘了這檔子事。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裴蕪只得硬著頭皮繼續。 兩根長指本就經過藥水多年浸泡,無比敏感,被溫暖濕潤的狹窄甬道緊緊磨蹭,強烈的快感自手指襲向下腹,裴蕪一個沒忍住,差點繳械投降。
裴蕪心裡叫苦,連連默念清心訣,好半晌才敢繼續。
這一次總算行到最深處,夾住冰蠶絲逼到宮口的東西。 裴蕪心裡大快,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雙指緊緊夾住那東西,憑著他的直覺,這東西和魅蠱有七分相似,卻比魅蠱厲害百倍,他一時也想不出是什麼,只打算拿出來再慢慢研究。
裴蕪想著,手上卻未放鬆警惕,夾著那東西慢慢往出退。 而月綾早已失去意識,全身劇烈痙攣,蜜液如開了閘的洪水般噴出,將裴蕪的袍子染得濕個透徹。
就在要將欲蠱拉出體外時,月綾身子猛地弓起,心臟瞬間停跳。 !!!
裴蕪大驚。
不是昨日才吞的蠱嗎,怎麼會有這般強烈的反應?
莫非從這丫頭生出來,這東西就種在她體內,和她長到一塊去了?
裴蕪驚疑不定,只得連忙鬆開手指,急急從她體內退出來。 眼罩被拽下,指節上蜜液與鮮血混雜,看得裴蕪心驚不已。 他果真,破了這丫頭的處子之身。
來不及多想,冰蠶絲自月綾張大的口腔潛入,尋到心臟所在,輕輕裹住。
裴蕪操縱冰蠶絲的手,做出抓握心臟的動作。
一下。
兩下。
……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月綾心臟重新跳動時,裴蕪冷汗已浸透了後背。
渾身赤裸的少女躺倒在地,身下一大片粘稠蜜液,月蓮花香香得沸騰。
茂密長發糊住雪白側臉,全身上下滿是冰蠶絲流竄時激起的紅痕,尤其是兩處飽滿雪乳,乳尖幾乎被冰蠶絲扯破了,紅得極為嚇人。
花穴處更是慘不忍睹,本就是極為嬌嫩之處,被裴蕪暴力插入,又猛烈拖拽蠱蟲,弄得兩瓣花肉高高腫起,看上去十分可憐。
裴蕪無措地坐在地上。
他治病的法子最是剛猛火急,好多次明明病治好了,但病人身體卻耐不住他這般摧殘,最終故去。
也是因此,他被青蘅渡逐出門派,浪跡天涯多年,後來接觸到冰蠶絲和毒術,門路就更偏了。
這些年,因他立下的三不救原則,女子幾乎對他繞道走,他甚至都說不清多久未看診過女子了。
他救的不是江洋大盜就是江湖孤俠,全是壯年男性,身體強得任他折騰,之後就算被他試藥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而月綾不同。
裴蕪視線放到她身上。
一個嬌嬌女娃,如何能承受得住冰蠶絲的威力?
他到底做了什麼渾事!
極為難得的,裴蕪心底湧出憐惜與愧疚,抓得他快要呼吸不暢。 他捶了下胸口,似要將鬱積之氣搗出,結果適得其反,胸口越來越沉。
這時,月綾微微睜眼,朝他伸出一隻手來,聲如蚊蠅般訥訥,「裴叔叔……」
鬼使神差地,裴蕪握住月綾的手。
那手小得他驚了片刻,觸感柔軟而溫暖,和男人們粗糲而寬大的掌心大相逕庭。
女子。
一個對他來說極為陌生的概念,卻揪得他心臟一疼。 第十二章 裴叔叔要對我負責
裴蕪扶住月綾,從青囊里拿出一粒玉露續命丸,塞入她口中。 月綾只覺喉中一陣清涼,只一會,便恢復了些許力氣。 玉露續命丸有起死回生之效,所需藥材昂貴,煉製也十分複雜,饒是通曉醫理如裴蕪,這二十年來,也不過堪堪煉出三枚。
他這三枚玉露續命丸,一枚給了月凜,一枚給了他女兒,也不知是什麼孽緣,偏要和姓月的攀扯不清。
剩下這一顆,天王老子來了,他也得留給自己。
不然等他老了,無兒無女無徒,又樹敵眾多,指不定被多少人尋仇,他可得留著給自己吊命用。
裴蕪正肉痛著,就聽又一聲軟軟的「裴叔叔。」
裴蕪稍微反應了一會。
他活到現在,大部分人都叫他「三不救」「妖醫」「毒醫」,沒禮貌地叫他「青面怪物」。
當然,敢喊他青面怪物的人活不過一個時辰就是了。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叫他「裴叔叔」,還用這樣柔軟的聲線。 心裡有些異樣,痒痒的,接著是沒來由的一絲惱燥,裴蕪卻說不出為什麼。
躺在他掌心的手用力抓了下他的指節,裴蕪心頭一顫,剛要掙開她的手,卻感覺腰間一熱,懷裡擠進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
再低頭,入目是海藻般濃密的長髮,蓋住赤裸的後背,卻能從雜亂的發隙間窺見那紅痕斑駁的肌膚,月蓮氣縈滿鼻尖,一呼一吸,全是這要了命的魅香。
裴蕪身體瞬間僵硬,心臟不要命地狂跳。
「對不起,我想坐起來,可全身沒力氣,不是故意碰你的……」 月綾頭埋在裴蕪腰間,聲音悶悶。
眼前是男人敞了大半的衣襟,裴蕪本就不愛好好穿衣服,總敞得露出兩角鎖骨才得勁。
方才一番折騰,袍子更是全散開了,若非那藥囊固著,只怕要開到下半身。
細汗珠子自他稜角分明的下頜處接連滾落,沿著形狀可觀的腹肌沒入下身。濕汗粘蹭著幾縷靛色髮絲,緊貼在不住起伏的蒼白胸廓處。蒼冽藥香自肌膚里滲出來,明明有凝神之效,卻讓月綾心裡一熱。
兩人呼吸都漸漸急了,鼻息滾成一團,清新藥香與魅惑蓮香廝殺不已。
很快,裴蕪落了下風。
他那處,十分明顯地支了個帳篷。
恰巧月綾趴在他腰腹處,這一立直頂到她頰邊。
她似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側過頭要看,紅唇結結實實地撞了上去。
這一下幾乎要了裴蕪老命。
若非他養神護體多年,只怕元陽便要在今日泄個乾淨。 再這麼下去,裴蕪知道自己定然把持不住。
若不想破功,只得遠離這丫頭,離得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不再相見!
他雖將她治得半死不活,但他用玉露續命丸賠了,有這東西,這丫頭就是死三次也夠救了,裴蕪覺得他已經仁至義盡。
兩根粗長的手指夾住月綾纖弱的脖頸,裴蕪冷著臉,竟直接將她從身上拎了起來。
少女軟趴趴地被抬起,像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奶貓,青絲一下散開,刮過飽滿顫嗦的嫩乳,墜到裴蕪脹得難受的帳篷上。
「你騙了我,那魅蠱是你從小帶著的,並非昨日那死小子給的。」裴蕪原本想說得溫柔一些,可許是習慣使然,出口的話依舊冰冷得嚇人。
月綾臉色瞬間白了,水汽積聚在霧眸中,「我不知道魅蠱是什麼東西,但昨日夜千離確實給我吃了個藥丸,我這才找裴叔叔診治……」
聞言,裴蕪一愣。
方才冰蠶絲幾乎將她周身內外都探了一遍,除了那枚「魅蠱」外,並無任何異樣。
要麼是月綾根本沒吃過藥丸,要麼就是那藥丸對身體無害。 不過夜千離那小子毒術了得,許是又研究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毒,他一時未檢查出來,亦未可知。
但無論結果如何,都和他裴蕪沒半點關係。
裴蕪眯了眯眸,道了句,「沒事,你養著就行。」
話畢,裴蕪便要鬆開月綾,之後與她再也不見。
這句在月綾聽來卻含著其他意思。
念及方才恐怖的瀕死經歷,月綾怎麼都覺得這句話像是醫生對不治之症的宣言,類似於,想吃點啥吃點啥吧。
想到此,月綾心頭一陣絕望,卻還是不死心,「裴叔叔,那藥丸是什麼,難道就沒有解藥嗎?」
裴蕪如實以告,「不知道。」
月綾更難受了,眼眶一熱,淚珠子撲簌簌地掉。
低低的啜泣聲,也跟小奶貓似的,嬌得他心頭一燥。
下身還硬得難受,裴蕪心情不佳,也沒哄孩子的良心,兩指拖著月綾頸子靠坐在軟墊上,轉頭就要走。
手卻又一次被牽住了。
柔軟的觸感自手心竄到下身,再度加劇了那物的挺立。 裴蕪忍得都要罵人了,沒好氣地掙開月綾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腳步卻在下一息頓住。
「裴叔叔,你破了我的處子之身,要對我負責才行。」 第十三章 裴蕪暴怒
裴蕪轉頭,不可置信地問,「什麼?」
月綾一手牽住他,一手終於知羞似的捂住胸口,抬起一雙朦朧鹿瞳望他,明明淚珠子一直掉個不停,說出的話卻是明晃晃的威脅,「裴叔叔,你破了我的身子,你須得娶我才行。」
裴蕪徹底轉回身看她,眉頭下壓,那股沉冷的死氣近乎實質地逼向月綾,嚇得她往角落裡挪了兩挪,「小丫頭,你發什麼邪瘋,我在給你治病。」
裴蕪語氣雖冷,內心卻驚疑不定。
他活了這麼多年,倒還是第一次有女子要他求娶。
但她是老友之女,兩人之間也隔著輩分與年齡的差距。 而且他修煉的武功也必須鎖緊元陽,但凡泄露一點,便前功盡棄,淪為廢人。
即便知道自己絕無答應的可能,但此刻面對月綾,他莫名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就不一樣了。
月綾雙眸顫了顫,咬著唇繼續道,「你若不娶我,就教我毒術,否則我便告訴爹爹你不僅破了我的身子,還對我始亂終棄。」
月綾自然知道他在治病,但若不以此事要挾他,以他的性子,如何會乖乖教她毒術?
她方才想通了,不管夜千離喂給她的藥是什麼,也不管她還能活多久。
有一天算一天,她都要好好活著,決不能任由那些男人對她胡來。
因此,毒術是必須要學的。
裴蕪這下看明白了,月綾並不是真想嫁他,而是在用此事要挾他教她毒術。
心頭瞬間騰起憤怒與恥意。
也是這一刻,他恍然察覺,方才他竟然真的認真考慮了娶她這件事。
這一想法令他心驚,卻也讓他更為惱怒。
裴蕪毫無憐惜地掙開月綾的手,聲音冷得瘮人,「好啊,隨你去說,我裴蕪從不在意名聲,也絕不會被人要挾!」
月綾知曉自己衝動了,心一下涼了半截,又叫了幾聲「裴叔叔」,可裴蕪早已拂袖而去。
直到走出很遠,裴蕪仍在生氣。
這怒意來得莫名其妙,裴蕪卻不敢深想,只將原因歸咎到月綾對他的愚弄上。
好容易等氣消了些,裴蕪一摸左手,才驚覺手套竟落在月府。 這一疏忽讓他又一次暴怒,連踹了裴榕好幾腳,怒氣沖沖地罵,「廢物,還不給我把手套拿回來。」
裴榕和裴桐都是裴蕪的藥人,無知無覺,能聽懂指令卻不會說話。
裴榕瘸著腿離開了。
裴桐則躺在地上,當裴蕪的人肉坐墊。
裴蕪用袍子掩住傷痕累累的右手,即便如此,沒了手套保護,敏感至極的手指遭遇一點風吹,還是痛得鑽心。
這一痛,不免讓他想起往事。
十七歲時,他身為青蘅渡掌門首徒,卻因治死了一名女子被掌門逐出青蘅渡,一直心有不甘。
之後,他誤打誤撞接觸了毒術,醫術大漲,愈發對掌門那套循序漸進的醫理嗤之以鼻。
再然後,他拼了命地研習毒術,左手每日在劇毒藥水中浸泡,指節因艱苦訓練而扭曲變長,樣貌也因過度接觸毒物而變得詭異。
從前與他交好的友人全都離他而去,但他不在乎,他只期待杏林大會上,自己一鳴驚人之時,掌門能親口承認是他做錯了,不該將他逐出門派。
後來果真如他所料,他在杏林大會一鳴驚人,卻遲遲未見到掌門。
他原以為掌門因羞愧不敢露面,盛氣凌人地去青蘅渡叫板,卻被告知掌門三日前故去的消息。
十七歲那口氣,就這麼憋了二十年,日復一日地鬱結於心,從未有一時消散。
若非當年意氣,他又何苦這般自虐地研習毒術,最終將自己變成這副人鬼不分的模樣。
而那丫頭,生來眾星捧月,富貴無缺,竟要棄明投暗,學什麼毒術。
真是不知死活!
裴蕪眼底愈冷。
日頭垂西,算算時辰,都夠裴榕走三個來回了,那個蠢貨竟還未回來!
裴蕪怒從心起,起身踹了裴桐一腳,罵道,
「廢物,還不隨我回去找!」
月府。
五人與被五花大綁的裴榕大眼瞪小眼。
夏風,「這是人嗎?怎麼連話都不說,你說我撓他痒痒他會不會笑?」
春禾,「應該是那姓裴的的藥人,我聽老爺提起過。」 秋花,「……別撓了,我感覺身上都癢了。」
冬雪,「……」
月綾,「唉,你們說裴叔叔到底會不會回來?」
裴蕪折返時,便看到這一幕。
下一息,冰蠶絲自寬袖中竄出,一下斷開裴榕身上的繩子。 夏風,「!那是什麼?咻一下就過來了,有點帥啊!」 春禾,「姓裴的,你對小姐做了什麼,她怎麼受了那麼重的傷。」
秋花,高大的身影擋在月綾面前,警惕地瞪著裴蕪。
冬雪,默默撿起斷掉的繩子。
月綾,「裴叔叔,你回來了,你的手套……」
裴蕪眼見月綾手中攥著自己那隻玄色手套,又見裴榕被縛,眼底靛色聚集,動了真怒。
冰蠶絲以極快速度抓住秋花寬肩,月綾還沒看清,秋花就消失在了原地。
「咕咚!」
湖面巨震。
這……這直接用蠶絲給秋花扔水裡了?
這不科學啊。
月綾心中想著,裴蕪已逼至她面門。
兩隻粗長手指掐住她下頜,毫不費力地將人提了提來。 裴蕪語氣森森,「你扣住裴榕,故意不還手套,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月綾還未來得及說話,春夏二人就急迫不已地替她解釋起來。 「閉嘴!」裴蕪冷斥一聲,冰蠶絲猛地出袖,抓住春夏冬三人,一齊摔進月蓮湖中。
第十四章 不服管教的藥人
月綾嚇得面無人色,顫顫巍巍地解釋道,「裴叔叔,我沒有扣下他,本來想把手套還給他的,但他不接,到處亂走,好幾次掉進湖裡,我們沒法子,這才將他綁了起來。」
只見裴榕兩眼無神地側躺在地,渾身確實都濕了,兩隻腿還在不停倒騰。
藥人多以百蟲牽引草控制,每日都要喂藥才可保持正常。 而今日,裴蕪急著來看診,似乎大概可能忘記喂藥了。 本來還沉默的裴桐直接應證了裴蕪的猜測,梗起脖子,伸直手臂,一跳一跳地向前衝去。
「噗通!」
裴桐直直跳入月蓮湖。
這還沒消停,他的頭在水面一探一探,也在湖裡跳著高,直將滿池月蓮扯得七零八落。
夏風氣得尖叫,游過去拽他上岸,春秋冬也去幫忙。
四人一藥人在月蓮湖裡咣咣打起來,一時池水飛濺,月蓮花香瘋狂湧來,熏得裴蕪一陣頭腦發麻,慾念再度侵襲,下身又一次有抬頭趨勢。
若是他在正威脅人時立了,裴蕪決定立刻自絕於天下! 裴蕪屏住呼吸,十幾根冰蠶絲纏住神門穴,好一會才歇住那物的躁動。
他氣急敗壞地抬眼,卻見被他揪起來的小奶貓又一次淚眼汪汪,薄唇微張,急急呼吸時小舌在口腔內輕輕顫動,一下便勾起他被這舌舔舐時的酥麻快感。
本來被壓抑的巨龍瞬間挺立,在下身撐起一個大包。
裴蕪:!!!!!
月綾驚呼出聲,「裴叔叔……」
春夏秋冬此時正好拖著裴桐上岸,隨意一抬頭,就看到裴蕪那直挺挺的東西正對著自家小姐。
春夏秋冬一齊爆發出尖叫,「啊!!!」
有那麼一瞬間,裴蕪想立刻殺掉在場的所有人,當然,包括他自己。
丟人成這樣,活著還有甚意思?趁早死了得了!
這邊春夏秋冬的尖叫仍在繼續,裴蕪忍無可忍,冰蠶絲脫手,直封住四人的嘴巴和手腳。
四人登時被裹成了個大繭,在原地瘋狂顧涌。
盯著裴蕪陰怖的臉色,月綾也知道不能再惹他,得說些什麼化解這尷尬的局面。
方才一番動功,裴蕪掌心又滲出血珠子來,連帶著之前的傷口,一大片紅色淋漓,讓人觸目驚心。
月綾嘗試著關心他,語氣儘量委婉,「裴叔叔,你掌心流血了,需不需要包紮一下。」
聞言,裴蕪一怔,似在訝異月綾為何會關心自己,可不過一瞬,便化作撲天的冷厲,「不需要你假好心!」
說完,裴蕪兩指一撤,月綾只覺一陣失重感,直直跌了下去。 意料中的劇痛並未到來,冰蠶絲以極快的速度拖住她下墜的趨勢,在她發現之前,又迅速撤回到裴蕪掌心。
裴蕪運轉心法,冰蠶絲遊走下腹,很快,濁物恢復正常。 他悄悄吐了一口氣,又接著屏住呼吸,厲聲道,「裴榕,裴桐,回來。」
本來亂動的裴榕裴桐立刻乖乖起身,直愣愣地走過去,步子卻不如方才爽利,速度媲美八十歲老太。
還沒走幾步,就結結實實吃了幾記旋風腿,裴蕪氣得眼珠子冒火,「丟人玩意,快點滾!」
裴榕裴桐領命,雙手抱住膝蓋,以腦瓜子為圓心,向前勻速滾動,速度快了不少,沖的方向卻有點不對。
「咕咚!」
「咕咚!」
兩人滾進月蓮湖裡,月蓮花瞬間七歪八倒,似乎這兩位正在湖底無敵旋風輪。
裴蕪感覺腦袋裡神經寸寸斷裂。
冰蠶絲瘋長,從湖裡揪出賣力滾動的兩玩意,長腿狠狠一踹,只見一道完美拋物線,兩球「咻——」地飛了出去。
月綾差點幻聽了那句經典名言,「我一定會回來的。」 一時確實有點繃不住,月綾輕笑出聲。
裴蕪猛地轉頭,靛色瞳孔死死盯住月綾,「你在嘲笑我?」 月綾心裡一驚,連忙露出善意,搖頭笑道,「沒有,只是覺得裴叔叔莫名有些可愛。」
裴蕪嘴角抽搐。
打死他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會被人形容成可愛。
這小丫頭當真是不知死活。
這時,右手輕輕爬上一團柔軟,像暖融融的太陽,又似輕飄飄的羽毛,溫柔得讓裴蕪心驚膽戰。
是那不知死活的小丫頭,正拖住他受傷的掌心,怕他疼似的,還對著傷口傻乎乎地吹了吹氣。
熱息裹挾著月蓮花香幽幽傳來,裴蕪下腹又是一陣燥熱。 他得不屏住呼吸,剛準備罵人,卻見那丫頭抬起臉,帶著惹人厭煩的微笑,聲音黏糊糊地問他,「裴叔叔,疼不疼,要不要我幫你處理一下?」
笑話!
以他的醫術,哪輪得到旁人插手!
裴蕪不耐煩地拂開月綾的手,冷哼道,「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月綾被推得摔倒在地,淡紫色紗裙委頓飄開,如朦朧的紫霧。 她表情委屈,聲音跟漿糊似的絮絮叨叨,「裴叔叔,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討厭?
確實討厭,每次見到她哼哼唧唧的樣子,聞到那香得燥死人的味道,裴蕪都想擰下她的腦袋當球踢。
他想是這般想,卻莫名其妙地說不出口
胸口那一塊不知怎麼擠得難受,再加上他還屏著氣,這一下都快憋死他了,登時沒好氣地吹鬍子瞪眼,「以後再煩我,我就殺了你!」
果然,那丫頭又露出那委屈巴巴的樣子,裴蕪搭眼一看,心口就像被五指山牢牢罩住那般悶的他出不來氣,只想趕快逃離,走得越遠越好。
可這丫頭總是不讓他如願。
那聲「裴叔叔」響起時,裴蕪沒費什麼力氣就站住腳步。 這一下弄得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他向來不服管教,天王老子的話都當個屁,怎麼她這一叫,他這腳步就死活邁不出去?
這丫頭年少無知也就罷了。
他一把年紀,半邊身子入土,到底在發哪門子邪風? 第十五章 請旨賜婚
宮中,龍翱殿燈火通明,樂聲不斷。
象徵無上權力的九五尊位上,坐著高大英武的男人。
大胤朝隻手遮天的攝政王凌訣。
其人一席玄色雲錦金絲蟒袍,華貴威嚴,不可逼視。
腳邊,趴伏著一隻玄色猛虎,體型是一般虎類的兩倍。 它一面討好地用頭蹭著凌訣的腿,一面用那冰冷得毫無溫度的琥珀色瞳孔審視著列宴的百官。
百官噤若寒蟬,一動都不敢動。
戴著墨璽扳指的修長指節纏住一條鑲金鎖鏈,鎖鏈盡頭,是一隻瑰麗的金色項圈,正套在當今天子的脖間。
天子青絲如雪,攢金翠羽步搖挽出貴妃髮式,眉間眼下繪著女子妝飾的金雀花鈿,花容玉顏,美得不可勝收。
身上一絲不著,僅用價值連城的珠寶玉器遮住隱秘部位,白膩肌肉裸露在外,眸底猩紅一片,口中叼著只鎏金酒盅,不知叼了多久,涎水已自唇畔滴淋而落。
凌訣手一緊,天子向前俯身,幾乎匍匐於凌訣腳邊,鎏金酒盅「咕咚咕咚」滾下殿階,嚇得百官連忙垂首,半點不敢抬頭。
攝政王俊眉微挑,長指挑出另一隻更大的酒盅,毫無憐惜地塞入天子口中,「若再弄掉,明日你連玉也別戴了。」
這是要他裸身跪在百官之前!
天子憎怒至極,卻無力反抗,只得默默垂眼,乖乖跪著。 台下歌舞依舊,舞姬腰肢款動,可在凌訣看來,與腳下濁污的塵泥並無兩樣。
不過俗物爾爾。
眼前驀然出現那日的驚鴻一瞥。
少女紫衫柔婉,仙姿玉容,莞爾一笑間,天地失色。
唯有這般姿色,方才有資格入他的眼。
這些俗物,僅是被他看到,對他而言都是一種挑釁。
「都下去。」凌訣聲線淡淡。
猛虎對著舞女一頓呲牙,嚇得她們花容失色,連滾帶爬地跑出殿外。
「嘩啦嘩啦——」
百官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因太過緊張,不少餐盤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凌訣眼底發冷。
每次都是這般,他不過簡單說了幾個字,這群人就烏央烏央地跪了一排,好像他如滅世殺星一般。
可他明明禮賢下士,恩賞分明,從不濫殺無辜,是個再仁德不過的好人。
這幫臣子,實在懦弱無能至極。
待過一段時日,他須和阿翡換一批新的才好。
凌訣想著,口中卻道,「諸位愛卿,今日宮宴,大家只管玩樂,無須拘謹。」
說著,凌訣無意扯了下鎖鏈,天子一下趴在他腳邊,眼淚顆顆落入酒盅之中。
百官抖得更有節奏了。
戶部尚書頂不住了,年過八十的他顫巍巍得採用年老尿遁大法。 凌訣此等仁義之人必然應允。
接著,五十歲以上的官員全都找理由離開。
只剩下面如菜色的壯年官員,互相遞著眼神,似在考慮如何脫身。
此時,坐在首座的顧翡替他們解了圍,對凌訣拱手道,「殿下,夜色已深,諸位大人理政辛苦,已面露困意,不若散了聚會,讓他們回府休息。」
聞言,百官立刻裝作睏倦難忍之樣。
凌訣從善如流。
百官向顧翡投去感激的一眼,紛紛磕頭離去。
眾人散個乾淨,獨留顧翡一人。
凌訣與顧翡一同長大,患難相守,兄弟之誼深厚。
凌訣朝顧翡伸出手,勾唇道,「阿翡,過來。」
顧翡自然地踏上天階,握向凌訣的手,狹長眸子彎起,跟著笑道,「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凌訣眼都沒眨,「准了。」
顧翡笑意更深,搖頭道,「這可不行,若臣提出的要求太過僭越,殿下又該當如何。」
凌訣一扯鎖鏈,天子直接跪到顧翡腳邊,「便是要這九五尊位,為兄也給了。」
顧翡一驚,連忙下跪,恭敬道,「殿下說笑,臣不敢。」 「阿翡,說了你私下不用跪為兄,還不起來。」凌訣聲音無奈。 猛虎黑屠乖巧地蹭著顧翡的膝窩,將他拖起。
顧翡面露感動,繼續道,「殿下,臣想求娶一人。」
聞言,凌訣來了興趣,「誰?」
顧翡笑意愈濃,輕輕道,「月將軍之女,月綾,臣心悅她已久。」
凌訣眉心一跳。
之前他看上那女子,好像也叫這名來著……
顧翡見凌訣遲疑,語氣更為懇切,「殿下,臣與月綾情深義重,若此生不得月綾為妻,臣寧願一生不娶!」
凌訣見顧翡如此堅決,拍了拍他臉頰,「胡說什麼,不過一個女子,為兄明日便下旨,八抬大轎將人給你抬回府。」
顧翡大喜,又要重重磕頭,卻被黑屠用肉爪子拖住膝蓋。 凌訣還是第一次見顧翡這般開心,心裡那點微妙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大有吾兒初長成的欣慰,繼續道,「婚後,為兄給你修個全京城最豪華的宅子,你還有何要求,且盡提出。」
顧翡感動得淚眼朦朧,搖頭道,「臣多謝殿下成全,只是月綾年紀尚輕,性子又膽小,不如等月將軍凱旋,再行辦婚禮,也可好好安她的心。」
凌訣點頭稱是,道,「說得在理,為兄先為你二人賜婚,待月將軍回朝,再辦個全京城最盛大的婚禮便可。」
顧翡重重點頭,「多謝殿下。」
第十六章 欲吻
月府。
意識到誤會一場後,裴蕪臉色好看了些,善心大發地解了春夏秋冬的束縛。
月綾告訴裴蕪,她想重金請他將自己護送到青蘅渡學醫。 月綾覺得她之前的思路偏了。
與其學毒術自保,倒不如遠離京城來得徹底。
這幾個男主位高權重,除了顧翡以外,其他人如今都對她頗為陌生,她這一走,他們也沒理由對她窮追不捨。
只有顧翡稍微麻煩一點。
月綾蹙眉,正思考著要不要像原著中死遁時,裴蕪發話了, 「不行。」
月綾面露焦急,「可是嫌錢不夠,我還能再加……」
「這錢我有命賺,也沒命花。」裴蕪抬眼,靛色眸子冰涼涼一片,「我要是帶你走,你爹會砍死我。」
月綾一怔,柔弱地咬住唇,指尖輕輕撫向裴蕪的手背,聲音如泣如訴,「裴叔叔既不願送我走,那裴叔叔去哪,月綾便跟到哪。」
裴蕪聽得差點跳起來,「你胡言亂語什麼!?」
月綾雙眼一眨,淚珠子便乖巧地掉下來,手也輕而易舉地穿過裴蕪指尖,與他軟軟合扣在一處,「裴叔叔要了月綾的身子,月綾此生已是裴叔叔的人了,自然夫唱婦隨,永不分離。」
月綾現實中演過頗多舞劇,演技自然沒得說。
此刻眼波流轉,含情脈脈,倒真像那麼回事。
裴蕪直愣愣地看向月綾,紅暈自臉頰爬向耳廓,在蒼白的膚色上極為明顯。
胸膛里,一顆心像在蜜罈子里泡過似的,軟得發疼。
胸口也漲得超出他的承受範圍,讓他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 裴蕪大腦狂轉,不知他到底中了什麼邪,才會有如此奇怪的反應。
鼻尖的月蓮香似乎給出了答案。
是了,這玩意有催情之效,若長久吸入,便會神智癲狂,舉止奇怪。
一定是月蓮花的問題。
沒錯。
裴蕪屏住呼吸,抽出被月綾牽住的手,語氣恢復為一貫的森冷, 「絕無此種可能。你若再敢靠近我一步,我必定殺你。」 月綾臉色一白,未曾想裴蕪竟軟硬不吃,厭惡她到了這般地步。 裴蕪低頭運功,臉上紅暈與心頭異樣很快消失。
因此,他愈發確定是月蓮花害他失態,對月綾忌憚愈深,轉頭便要往外走。
正撞上春禾與顧翡等人。
見到裴蕪,顧翡笑意蕩然無存,皮笑肉不笑道,「三不救,你何時出的詔獄,本官竟不知此事。」
顧翡所在的靖安司主管江湖事務與刑獄。
裴蕪長年遊走於黑灰地帶,幾次入獄都是被顧翡親自抓捕,對他可謂恨之入骨。
當下,裴蕪也不走了,冷笑著回道,「呵,當然是托顧少卿的福。」
顧翡眼底微冷,「還未請教,三不救為何會在本官未婚妻府上,莫不是又在圖謀什麼不軌?」
未……未婚妻?
那丫頭不是說要嫁他嗎!
果然都是騙他的!
裴蕪既怒且痛,眼裡靛色積聚,冰蠶絲已蓄勢待發。
顧翡將一切盡收眼底,卻僅是一笑置之,「三不救慎重,若你對本官出手,便是與整個朝廷為敵。屆時,可就不是進詔獄那般簡單了。」
裴蕪一股氣憋得快發瘋,可他混跡江湖多年,早已深諳世間規則,只得咬著牙道,「顧少卿權勢滔天,裴某一介散醫,不敢造次。」
顧翡孺子可教般點頭,「三不救也莫想著用那些陰私毒術,本官若是身子稍有不爽,明日江湖懸賞榜榜首,便是你的大名。」
說完,顧翡連個眼神都未給裴蕪,徑直向前走去。
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小內侍趾高氣揚,對裴蕪狠狠呸了一下,「呸,真當自個是個東西,還敢對顧少卿無禮!」
屋內。
月綾正悶頭郁著,便聽內侍拉長的尖音,
「鎮國將軍月凜之女月綾接旨——」
月綾被夏風攙著跪下。
直到朦朦朧朧聽完,月綾都在發愣。
天子下令讓她與顧翡完婚?
原著里從未有過這種劇情,難道是她引起了蝴蝶效應? 見她還愣著,顧翡以為她被嚇到了,柔柔扶她起身,珍寶似的護在懷裡,聲音軟得不像話,「我特意跟殿下求的旨意,好綾兒,你可歡喜?」
月綾還懵著,「這,會不會太突然了些?」
顧翡笑意凝住,雙手捧起月綾的臉,聲音帶著驚惶,「綾兒,你,你可是不願?」
月綾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怯怯搖了搖頭,「我只是,還未做好準備……」
顧翡聞言舒了口氣,將她抱得愈緊,撫著她的發,「嗯,我知道綾兒年紀尚小,也不急於一時,待月將軍凱旋,我們再成婚亦不遲。」
月綾被抱得呼吸不暢,微微推了推他。
不想兩隻手都被顧翡扣住,抓著圍到他腰側,直到月綾乖乖抱好他,顧翡才鬆手。
月綾整個上身都被圈禁在他懷裡,飽滿胸乳貼覆在他壯碩的胸膛,緊得不留一絲縫隙。
「綾兒,你可知我有多高興……」顧翡幽幽嘆息,垂下眸子,輕輕吻上她的唇。
不同於第一次的蜻蜓點水,這次明顯帶了欲氣。
顧翡輕舔著月綾櫻唇,齒緣一碰,檀口便張開。
舌尖游魚般鑽了進去,尋到那肖想了無數個日夜的甜蜜所在,勾住她慌亂的舌,近乎瘋狂地交饒,纏綿,相依。
津液相潤,呼吸相聞,自舌根至舌尖,自口腔至唇瓣,但凡是能用舌丈量之處,皆被顧翡索取個徹底。
月綾這身子哪經得住這麼吻,沒多久便雙腿發軟,站都站不住。 細腰被大手撐住,顧翡隔著薄紗細細揉捻她軟膩的膚。 另一隻手則捉住她癱成一團的大腿,毫不費力地將她抱了起來。 月綾心臟猛地一顫。
她下面已濕個徹底,蜜液多得甚至濡透了外裙,顧翡這麼一抱,肯定能感覺得到。
果不其然,顧翡微微一愣,輕笑著含住她紅軟的耳垂,在口中細細砸麼,含糊道,「是翡哥哥想岔了,竟不知原來我的綾兒這般不乖……」
月綾羞得快鑽進地里,推著顧翡的胸膛,「翡哥哥,你先放開我……」
「綾兒都濕成這樣了,我哪有放手的道理?」顧翡悶笑,將月綾抱至床榻,垂下頭,舌尖涉過她輕顫的頸,舔著她因情動而凸起的青色血管。
難以言喻的酥麻電流般席捲而來,月綾似哭欲哭,咬著唇嗚嗚咽咽,「不……翡哥哥……」
軟成一團的手去推男人,卻直接被捲入口中。
顧翡垂眸,自拇指至小指,自指根至指尖,細細舔吻個遍。 從未體驗過的快感自體內迸發,月綾受不住地哭,眼淚與汗漬落了滿臉,濃郁的月蓮香一波勝過一波,惑得顧翡心神淪陷。
他舐干身下人頰畔的香汗,舌尖跟著汗珠子一起向下滑去。 最終,汗珠子滾進香膩的雪峰深處,顧翡的舌卻及時頓住。 他抬眸,泛著蒼苔色的眸子含著熾熱情動,輕輕問月綾,「好綾兒,我可以嗎?」
月綾全身早就酥麻得受不住了,此刻聽到這句話,本想拒絕,可體內強烈的空虛卻讓她怎麼都說不出那個不字,只得貓兒叫似的喃著「翡哥哥……」
「好綾兒,翡哥哥一直都在,就算有朝一日我死了,我的靈魂亦會纏住你,永生永世都不放手……」
顧翡溫柔地吻上她的鎖骨,如拆禮物一般,虔誠而鄭重地解開她胸前的絲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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